琴酒目光在林沐那一頭亂發上停了一會，揣在口袋中的指尖已經握成了青白色，最後，輕輕吐出一口氣，道：“過來，我教你一件事。”

林沐想也沒想，身形一動。

身後的工藤新一卻突然叫了一聲“前輩”，林沐回頭，工藤新一道：“他不是好人，前輩彆被他騙了。”

林沐點點頭，再次轉身走到了琴酒麵前。

琴酒把口袋裡的手拿出來，突然拉起林沐的右手，輕輕放在了自己胸腔左側心臟的位置。

跳動的心臟。

砰砰……砰砰……砰砰……

琴酒低聲，垂眼看向林沐：“下次，不要手軟，直接瞄準這裡。”

林沐皺了皺眉，沒說話。

琴酒見她不回應，頓了一下，又問她道：“摸到了？”

砰砰……砰砰……砰砰……

心跳的震動在兩人之間蔓延，林沐抬頭看著琴酒隱在額間銀發中的雙眸。

從來沒有任何一刻，能讓她像此時一樣深切地感到自己與世界上另一個人身心的頻率如此同步。

一分鐘後，林沐垂下自己的手，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故作輕鬆道：“黑澤陣，你是不是有點心率不齊？”

琴酒沒再說話，直接轉身踏回黑暗。

*

“黑澤陣，你是不是有點心率不齊？”

聽完最後一句，烏丸蓮耶輕笑一聲，然後伸手關掉錄音筆。

坐在對麵的琴酒從烏丸蓮耶手邊拿了煙盒，點了一支，慢慢悠悠地抽著。

“不後悔嗎？”烏丸蓮耶也從煙盒裡取出一支煙，琴酒起身要幫他點，他卻擺擺手，隻將煙夾在指尖，問琴酒道，“她很美吧？”

琴酒叼著煙，視線回到烏丸蓮耶身上，直言：“她很厲害，是一個會讓人有些煩惱的對手。大人要殺她嗎？”

“我隻是覺得有些可惜，所以想再試試，既然如此，還是讓小梨解決掉吧。留久了，遲早是個麻煩。”

煙灰長出一截，烏丸蓮耶把煙灰缸往琴酒手邊推了推：“井川說她有些倨傲，我倒覺得她不是倨傲，而是懷有一種悲憫。她不光對你，要不是情勢將她推到這個地步，她對那些魔法少女也一樣下不了手。”

“不過……”燈光下，烏丸蓮耶的眼鏡閃了閃，“她總是對你另眼相看，這倒是沒錯。”

“大概是因為她那個朋友。”琴酒緩緩道，“我都不知道她那個朋友到底是怎麼知道我的，印象中完全沒有這樣一個人。”

烏丸蓮耶哈哈一笑，道：“陣，這個世界是有魔法的，說不定有人會時間回溯，你和她那個叫吳曉宇的朋友或許在某個時間結點見過。”

“嗯，也是。”琴酒把手裡的煙碾滅，“我聽她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現在所有的魔法少女都不足為慮，湯淺會長自信能殺掉她嗎？”

烏丸蓮耶嗅了嗅手邊的煙草味，語氣悠長：“陣，她忘記了一段很重要的記憶。小梨可不僅僅是認識她……”

*

“沐沐……”毛利蘭慢慢走上前，摟住了林沐的肩膀，“你沒事吧？你們……”

林沐的指尖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她把口袋裡的東西掏出來，低頭看去，原來是琴酒之前丟給她的打火機，她都差點忘記這個東西還在她手裡了。

林沐沒回毛利蘭，一個人靠在牆上，抿著嘴唇看著不遠處的地麵，眼神卻並不聚焦。

過了幾分鐘，林沐對工藤新一道：“你們就在這裡悄悄守幾日吧，要是有湯淺梨，或者井川的蹤跡，及時告訴我。”

“你呢？”

“我帶小蘭去找其他魔法少女的蹤跡，或許結界附近遇見的幾率會大一點。湯淺梨這個人……”林沐忽然擰了擰眉，“我想把我剩下的靈魂寶石碎片拿回來，恐怕不容易，我要先去找找以前的熟人。”

“前輩，Gin剛才和您說了什麼？”工藤新一還是忍不住問起。

毛利蘭又撞了工藤新一一下，然後瞪他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林沐看向工藤新一，垂下右手蜷了蜷，最後對他道：“工藤新一，如果決戰會對上他，我希望能留他一命。他剛才向我透露了一個巨大的秘密，以後，可能會成為我們製勝的關鍵。”

“什麼秘密？”

“他風衣內側靠心臟處的口袋裡，放著一支錄音筆，我們今天的對話，已經完全被烏丸蓮耶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