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屍大隊 要乾架嗎(2 / 2)

一人一妖跑進某個小公園,眼看前方無路可逃,夏目貴誌終於沉默著轉過身來。牛角妖怪一看大喜,嘿嘿,這個來追我呀的遊戲終究還是我贏了!它興奮地低吼一聲,慢慢逼近,臉上掛著猙獰扭曲的笑容,準備好好恐嚇一番對方兌現嘿嘿嘿的具體內容,然後……

“你倆擱這瞎轉悠啥呢?”

公園角落幽幽響起一嗓子,把一人一妖嚇了一跳。

岩永佐棲披了一件黑白花紋的羽織當外套,抱著刀從暗處慢悠悠踱過來,橫插到相對的兩者中間。她麵朝著牛角妖怪,抬手指了指自己,問它:“你知道我是誰嗎?”

牛角妖怪舉著大鐮刀一愣:“呃……”

岩永佐棲淡然一笑:“提醒一下,我姓岩永。”

牛角妖怪瘋狂回憶,發現回憶不出什麼結果,繼續呃:“額……”

岩永佐棲:“……”本來覺得自己橫插一刀巨無敵帥想順便裝一把x的女孩子沉默三秒硬著頭皮繼續裝:“再提醒一下,我很聰明。”

很聰明?!牛角妖怪cpu過載的腦子終於跳出來一個詞,它伸手指著麵前的女孩子大叫道:“我知道了!你是諸葛亮!”很聰明很厲害的那個!會草船借箭!它在人類家一個會動的小盒子裡看到過!

岩永佐棲:“……”

謝謝,能知道諸葛亮的你也很諸葛亮。

岩永佐棲深吸一口氣,頭痛地敲敲腦殼,覺得鄉下地方的鄉下妖怪消息是真的很不靈通。她憂傷地放棄裝x,直白趕妖:“總之我很厲害,能一刀砍了你的那種。快滾吧,沒事就彆追著人跑了。”

“你也老大不小一個妖怪了,”岩永佐棲恨鐵不成鋼,“瞎追著人跑乾什麼?有那麼好玩嗎?沒看到把人孩子嚇成什麼樣?你漫長的生命裡應該有更多的事情去做去追求,而不是在這裡舉著把破鐮刀嚇唬人!丟不丟妖啊,說出去都讓妖笑話!”

牛角妖怪看看眼前女孩的細胳膊細腿細刀,又看看自己的高大身形和寬大鐮刃,欲言又止:它覺得它能打過來著……

岩永佐棲挑眉。女孩子漫不經心一抬手,此時夕陽西斜,無數泛著淡霞色的光線纏繞成網集結成形,瞬間將牛角妖怪包圍環繞,並且它頭頂也同步出現了數十把鋒利的光劍,大有一聲令下就齊齊墜落之勢。與此同時岩永佐棲上前一步,拔刀出鞘,刀光揮閃間就瞄準牛角妖怪的大鐮,硬生生沿著鐮刃二分之一的紋路把鐮刃一分兩半。

把一切不安分的危險因素掐滅在搖籃裡順便再裝一把的岩永佐棲滿意一笑,負手做超然狀:哼哼,看你還服不服!

牛角妖怪:“……”牛角妖怪茫然地看看地上斷成兩截的鐮刀,再看看身邊呈包圍圈的囚網,最後看看頭頂閃著寒光的劍鋒,終於悲從中來淚流滿麵:“嗚嗚!你仗勢欺妖!”

負手立在夕陽中的背影一僵。

“你把我的鐮刀弄壞了!”牛角妖怪繼續哭,一邊哭一邊抹眼淚,“你賠我!賠我!”

岩永佐棲:“……”

震驚震撼震動看事態發展的夏目貴誌:“……”

不是哥們,你剛剛不還躍躍欲試想造反的嗎?現在哭得這麼委屈乾什麼?白瞎了你這麼大塊頭!

岩永佐棲頭疼個,最後隻能端起架子恐嚇此可憐妖怪,嚴肅警告曰因你肆意欺壓人類,違反人妖律令,該斬立決,但念你初犯又並無真正害心,故以你刀代你身,承此罪責,如有下次即如此刀這般瞎編蒙混。好不容易把淚水漣漣的牛角妖怪轟走,岩永佐棲終於有空看身後這個天生就身負強大妖力看得到妖怪的小孩。她摸著下巴笑嘻嘻湊過去:“剛都聽見了吧?我叫岩永佐棲,你叫什麼?”套個近乎先!

淺褐色發絲的小少年背著書包,顯然是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無辜被追。他答道:“我是夏目貴誌。”頓了頓,他抬起眼睫,含著三分期待三分確信四分激動道:“你也能看到妖怪?”

夏目?岩永佐棲摸下巴,這個姓怎麼有點耳熟?但是想不太起來,女孩子遂點頭隨意道:“是啊。”

得到肯定答案,夏目貴誌鬆了口氣,臉上笑容也更真切誠懇了些,眼睛都亮了幾分,布靈布靈的,甚至比天邊漸漸沉落的夕陽還要耀眼。

岩永佐棲看他激動的樣子有點疑惑。他這反應明顯不大正常,像他鄉遇故知,又像是終於找到組織同伴如釋重負發自內心的歡喜和愉快。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少年,回憶起他問話的表述方式和語氣,猜到幾分。

這弟弟估計從小到大都沒遇到過能同樣看得到妖怪的同類,一個人孤零零麵對光怪陸離的世界,忍受妖怪的騷擾威嚇,不被理解不被共情,卻被親朋師長誤解厭惡,然後茫茫然然磕磕絆絆長到現在。

哎!可憐的娃!岩永佐棲目光慈祥幾分,鼓勵地拍拍夏目貴誌的肩,拉著人在一邊花壇邊坐下來,友好給人科普介紹,還留了聯係方式方便以後交流。

後來夏目貴誌還是照舊輾轉於各親戚間顛沛,還是在路上在家裡時不時看到各種各樣的妖怪,不過他心態好了很多,也經常給岩永佐棲打電話探討。而岩永佐棲,這姑娘反正是把夏目貴誌當自家後輩和無知弟弟看,有岩永和久朽木在前,她對夏目貴誌的態度自然更為親切,非常樂意幫助群妖環伺孤身一人的小少年,一口一個弟弟叫得很是親熱。直到幾年後某次電話對方試探著提出異議,她才意識到殘忍真相:日!她其實是比人小的!還小兩歲!不能喊弟弟!

不過無所謂!在踏入妖怪界這個時間點上,她確實是前輩,所以把人當弟弟看沒什麼不對!於是岩永佐棲裝不知道繼續好為人姐,並且暗搓搓掄起鐮刀準備等人成才日後收割拉攏。然而天有不測風雲,韭菜還沒長成,某天岩永佐棲就聽韭菜開開心心給她打電話,告訴她他搬到了一戶特彆好的親戚家,生活安定下來了,而且還發現了外婆的遺物友人帳,踏上了歸還妖怪名字的路途。

當時岩永佐棲的內心是一片天雷滾滾轟過:什麼玩意兒?她一直很看好的野生潛力股韭菜居然是家養的,有他自己的家學淵源要繼承?岩永佐棲悲痛遺憾,憂傷放下鐮刀,扯起笑容應和對方:“那很好啊!恭喜你貴誌弟弟!”轉頭淚流滿麵:喜個屁!她看上好不容易運氣爆棚捕獲的野生優質韭菜啊——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年,夏目那小子估計都快把友人帳撕完了吧?岩永佐棲挖牆角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之前不說是因為忘了,現在既然想起來了,不把人也拉進團刷最強隊就是她岩永佐棲無能!岩永佐棲當即決定尋回屍體之後久違地給夏目貴誌那邊飛一個電話,看能不能把人撬動,跟著一起栽坑。

正浮想聯翩著呢,岩永佐棲忽然聽見身邊自家神明歎息一聲,張開了屏障。向來溫柔良善的前風神此刻眉眼冷峻,似乎沾染上了道路兩旁越積越多的冰霜,神色越發平淡冷漠。

一目連張開結界阻擋突如其來的巨大冰暴,望著道路儘頭妖嬈婀娜的身影,語氣平直:“素寒大人,您這是何意?”

哦豁!聞到瓜味的岩永佐棲瞬間清醒:這是要乾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