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孩子因為震驚瞪大的眼睛,伏黑甚爾扯起唇角嗤笑一聲。看什麼看!沒見過世麵……他對這件事確實是略有愧疚來著,畢竟打架打得把雇主家都給拆了這種事顯得他很不專業,他對此是承認的,不然也不會白把腳趾給她踩……再說了,隻是道個歉而已,又不會少塊肉,如果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讓這姑娘免除對他扣工資的打擊報複行為,伏黑甚爾願意說個百八十句。
那麼現在就是看她的反應了……伏黑甚爾抬起眼皮光明正大地細細觀察岩永佐棲的麵部表情,見她還是一副呆滯震驚的樣子,暗暗點頭。很好,看來計劃通……
“彆以為一句道歉就算完了!”岩永佐棲回過神,立刻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某人肚子裡的壞水味,勃然大怒,“說對不起就夠了的話,還要警察乾嗎?!我告訴你你明年就等著打白工吧!”
……個屁。伏黑甚爾在心裡自動把話補完,絲毫不在意岩永佐棲的危言聳聽。他懶洋洋掏了掏耳朵回了一句:“是嗎。”然後窩回了沙發上繼續看電視。打白工沒錢?無所謂,孔時雨會出手……而且他知道岩永佐棲還需要他打五條悟,在目的達成之前根本不敢把他真正惹毛,就算在氣頭上說了這種話,過幾天也還是會低聲下氣跑過來討好他。因此伏黑甚爾有恃無恐,囂張得不行。不就是個彆野麼,拆就拆了,怎樣?
“……”岩永佐棲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可能需要一瓶速效救心丸。她當然知道伏黑甚爾的心思,並且雖然很不情願,她也還是得承認他想的都是對的,半點錯都沒有……但是憋屈啊!太憋屈了!這種把柄被捏在手裡所以束手束腳唯唯諾諾任人宰割的感覺!
岩永佐棲氣得渾身發抖,手腳冰涼!就在女孩子情緒激烈反骨冒頭打算直接不顧一切撕破臉皮都要撲過去從伏黑甚爾身上拔幾根汗毛下來的時候,她忽然被人輕輕地擁住了。
溫柔的女性鬼魂將她擁在懷裡。伏黑嘉奈一邊擁抱著眼前滿臉憤怒和倔強神情的女孩,一邊伸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發絲,語氣和緩而平靜。
“沒事的,佐棲。”伏黑嘉奈笑得柔和,“我知道的,甚爾他就這樣。你不用生氣,交給我來就可以了。”
岩永佐棲一怔:“……”啊……
伏黑甚爾一僵:“……”這……
女性的鬼魂身上緩慢升騰起絲絲縷縷的黑煙。伏黑嘉奈微笑著道:“讓我來教訓他就可以了。”
“你先出去吧。佐棲。”
岩永佐棲:“……”女孩子艱難咽了口唾沫,在伏黑嘉奈不容拒絕的眼神裡同手同腳地挪出了門,其間還接收到了伏黑甚爾緊急投來的SOS求救信號。
但是吧,現在這種情況是沒辦法顧頭顧腚顧臉顧尾了。人家鬼魂姐姐明擺著是動了真怒,誰敢出頭阻攔誰就會被一同拖去亂棍打死,岩永佐棲可不想承擔連帶責任。再說了哥哥,上一秒您還在囂張得意自信狂傲得不行,可著勁要磋磨我呢,現在還指望我來救你?哼,做夢去吧!
因此岩永佐棲冷酷無情地走出了這棟此刻格外陰冷和壓抑的彆野,還貼心地關上了門。她負手站在門外,望著冬日罕見的暖陽,露出悲天憫人的神色,不忍地搖了搖頭。
唉,她也不想的!實在是伏黑甚爾忘恩負義吃裡扒外的行徑太惡劣了!所以真的不能怪她!都是伏黑甚爾活該啊!哈哈哈!
仰天長笑三聲,岩永佐棲覺得整個人都鬆快了,她一身清爽地轉頭重新拉開門準備進去勸架。沒辦法,爽是爽了,終歸有求於人,爽完了該低頭還是得低頭。岩永佐棲腳步輕快地走進去,和跪在搓衣板上低頭耷腦的伏黑甚爾對視了一眼。
-一個月。-想屁吃呢?再這樣真一年了哈!-那三個月。-太少了!半年吧。-四個月,彆得寸進尺。-湊個整五個月,不答應我走了。-……行,五個就五個,你快點啊!-我辦事,你放心!
一瞬間兩個人眼神交流了如上內容。五個月工資即五千萬談妥,岩永佐棲立刻感覺自己精神抖擻還能再戰三年。她伸手在背後衝伏黑甚爾比了個“看我的吧!”的手勢,隨即迎上了冒著黑氣笑容和善的伏黑嘉奈的視線。
隻能說女孩子在各路長輩麵前的各種裝乖賣巧真不是白練的,對於真心喜愛的長輩,岩永佐棲向來很能拉得下臉裝天真小孩兒。隻見她換上乖巧甜笑擋住了身後虎背熊腰的伏黑甚爾(所謂眼不見為淨),再舌綻蓮花地那麼一通誇嘮,不出五分鐘就把原本火山爆發黑氣繚繞的伏黑嘉奈女士哄得心花怒放。
伏黑嘉奈笑得前仰後合,她嗔怪地看了笑眯眯的岩永佐棲一眼,隨後歎著氣說道:“那就算了,既然佐棲這麼說了,我就不摻和這件事了。甚爾,你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