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真 受不了啦(1 / 2)

見不得人的東西,那當然是沒有的。

岩永佐棲堅信除了那條莫名其妙竄出來的粉色卡哇龍和小小年紀不學好跑去當綠茶的弟弟,這房子裡不會再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見得得人,統統都見得得人!如果還要來點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她第一個就斃了它!

這樣想著,女孩子無比自信地把五條悟抖開。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岩永佐棲走到門前,把另一扇門也呼啦推開:“怎麼可能!我家裡哪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兩扇門扉都被打開,門內和門外的視線再無阻隔,相當敞亮。而也正是因為門外喧鬨的動靜,原本在屋內圍坐著說話的幾人起身走了出來,兩撥人的目光立刻交彙到了一起。

“欸,佐棲?”

有人驚喜地出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

岩永佐棲看著那個套著灰色大襖搭配藍色牛仔褲站在門檻前,胳膊上係著紅布條手裡還特彆敬業地抱著本子和筆的青年人,閉上了嘴。

……她錯了。不是她家裡有見不得人的東西,而是她岩永佐棲這個東西,才是最見不得人的那一個。

要不我還是先把自己斃了吧。女孩子沉痛地想。

村田優介今天也在很積極地發展自家的村子。

他出生在現在改名叫臥龍村的這個村莊,今年三十三歲。曾經的臥龍村發展得並不理想,儘管水熱條件均衡適宜,種植農作物屬上佳,農產品的售賣卻一直難以獲得較高的收入,因此村民們的經濟狀況普遍都不太好,包括村田優介自己家。於是村田小哥立誌要幫助村子擺脫這種狀況,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

意氣風發的少年努力讀書,考上了東京的大學,並就讀農學類專業,畢業後又懷著一腔熱血跑回了村子。他試圖通過改善種植技術、加大農作物產量的方式來幫助村民提高收入,可惜收效甚微。

不是農作物的質量不夠好,而是他沒有渠道更好地售賣,也不懂得如何宣傳。

沒有渠道?那就建。不會宣傳?那就學。就這樣不斷地探索和嘗試,學習和進步,幾年後,村子終於逐漸發展起來的同時,村田優介也在村裡父老鄉親們的支持和擁護下成功上任了村長。那一天他坐在台燈前,望著攤在麵前的本子上密密麻麻記錄的各家年收入的數字。數字明顯有在增長,卻又並未增長太多。

他盯著那些數字看了很久。

有點欣慰,又滿是苦澀,想要高興,終歸於沉默。

他開始懷疑自己。

我……真的能當好這個村長嗎?

窗外的風溫柔地吹拂著他的臉頰。村田優介深吸一口氣,起身關上了窗戶。

算了,漲了總比沒漲好。

然後在第二天,風向發生了轉變。

“你,相信神明嗎?”

金色長發的少女坐在村田優介麵前,姿態桀驁又張揚。她在後腦勺隨意鬆散地紮了個馬尾,發絲淩亂,撐直身體逆著光傾斜過來的時候活像個瘋瘋癲癲的神棍:“你們七角山,是被神明所眷顧的特殊的山哦。”

話還沒說完,少女就被身邊貌似年長一些的長姐砸了一個暴栗,剝奪了交涉商談的權利。

“呃……”村田優介滿臉尷尬地看著這一幕,欲言又止。中二病的小孩還是不要隨便放出來危害社會吧……

“不好意思,還請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岩永琴子禮貌地點頭示意,自顧自開口,“我是岩永琴子,代表岩永家族的企業。我們此次前來,是想和您商量企業幫扶村莊共同合作的可能。”

“岩永家可以為您的村子提供渠道搭建平台銷售以及宣傳推廣的一切幫助,包括聯係農業專家指導培訓,作為交換,我們隻有一個要求。”

“您請說。”村田優介連忙接話。他懂的,天下不會有平白無故掉餡餅的好事,企業要求合作一定是另有所圖,比如想在村子附近開發房地產什麼的……村田優介思考了一下,覺得還算可以接受,反正到頭來他們自己也會受益嘛。想建就建吧!

岩永琴子:“我們要在七角山上重建一座神社,並且希望您的村子能夠保持對神社的信仰和供奉。後麵這條如果可以我需要確保它能夠寫進你們的祖訓……話說你們有祖訓族譜這種東西嗎?”

“……啊?神社?”村田優介瞠目結舌,他下意識指著一邊趴在桌子上鬱悶玩手指的岩永佐棲,“什、什麼意思?”

這怎麼又扯到神明去了?原來你倆是一夥的!

哦對,她倆本來就是一夥的。

“哦。”岩永琴子轉頭看了自家糟心堂妹一眼,平淡道,“她剛剛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都是真的。”

“……”村田優介默個,小心翼翼問,“那您打、呃製止她的原因是?”

“想打就打了,有什麼問題?”

“……”

總之合作就莫名其妙地開始了。岩永家非常爽快,第二天就派遣了相關的工作人員和施工隊當場開工。

在正式開工前,村田優介被兩位負責人帶領著爬上了漫長的殘破石道。

途徑茂盛蔥鬱的淒荒草木,越過風霜斑駁的暗紅鳥居,仿佛是鏡花水月,仿佛穿過了一層清透的薄膜,村田優介眼睛一花,看到了麵前與此前景致無二的同樣凋零破敗的神社。

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又好像什麼都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