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但到底是要聊個什麼內容的天,這是個問題。
岩永佐棲琢磨了一下,沉痛地發現於她個人而言,她和五條悟實在是沒什麼可聊的,如果可以,她連看都不想看這人一眼。然而在對麵的人看來,他們兩個能聊的海了去了,她的術式,她的邪惡目的,她窩藏的罪犯,還是兩隻罪犯,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每一個都大有聊頭,即便岩永佐棲很不想聊,但目前話語權還掌握在五條悟手裡,更彆說他是這場談話的發起人,大半夜的上窗來明擺著是要興師問罪。逃逃不掉,避避不開,再加上他給自己掃了尾,自己多少算是欠了他人情,於是她也隻能被迫當個陪聊,勉強配合一下他的問話。岩永佐棲在心裡默默歎氣,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她怎麼就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呢!
悄悄偷瞄了一眼五條悟,岩永佐棲維持著沉默是金的閉嘴狀態。她發現五條悟的臉色還是陰沉如鍋底,不免有些忐忑和疑惑。不是吧,這人還在氣頭上呢?不就是給他和伏黑甚爾造了兩句情謠麼,至於這麼大動肝火嗎?使不得啊老師,莫生氣,莫生氣,生氣是給魔鬼留餘地,氣出病來無人替!君不見甚五cp在老福特的熱度,那可是有一千多的參與,九十多萬的瀏覽!足可見這對cp也並不是那麼的冷門,有很多人在偷偷地嗑你倆!甚至你還是右邊的那個!要是看到這些,您不是更得氣炸?我都沒算說什麼更過火的話來著……
思考到這裡,女孩子不禁產生了那麼一絲絲的委屈,但很快就被掐滅。無他,感同身受代入一下,岩永佐棲得承認,換她自己也是不想和伏黑甚爾那家夥綁在一起的,那家夥就是個私底下煙酒都來的屑賭鬼!好吧,也沒那麼壞,但如果五條悟真的很介意的話,那還是老老實實道個歉比較好……
岩永佐棲想了想,誠懇地低下腦袋:“……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嘴欠說那些話的。如果你實在覺得很冒犯,我……靠!”
誠心認錯的腦袋被人狠狠地按了下去,岩永佐棲覺得如果她有完美的V字型下巴,這時候一定刺穿了自己的胸膛,滋滋地飆出了血花。她氣急敗壞地捂著後腦勺惡狠狠重新抬頭,看到剛剛還神色陰沉的人笑眯眯地坐回了對麵的椅子上,還是翹著二郎腿,還是托著下巴,也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散漫的笑。五條悟:“沒關係,我原諒你了。”
說罷他鬆手合掌,利索地轉移話題,示意正題這才要正式開始:“好了,不說那個了,我們來聊點彆的。”
“……”岩永佐棲捂著後腦勺,默默瞪五條悟。這小子,就是故意擺出一副被傷到心了的樣子騙她!然後在她心虛愧疚的時候搞偷襲報複!可惡,怎麼會有這麼幼稚這麼記仇的人!但錯確實是在自己,岩永佐棲隻能憤憤揭過這一茬。她硬邦邦道:“聊什麼?”
五條悟合手搭在膝上:“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什麼交易?”
他又不答反問:“佐棲。你知道前兩天我聽說了你們的任務,從劄幌趕回高專的時候,在路上碰見了什麼嗎?”
“……什麼?”岩永佐棲看著他,問道。
五條悟還是笑,隻是這回唇邊勾起的弧度帶著幾分冰冷的殺意:“咒靈。還是兩隻。”
“兩隻特級的咒靈,從未被登記在冊過的那種,或許還有更多。都有著近人的智慧,極高的咒力,和類似於人的情感,比如說團結,勇敢,互助,羈絆什麼的,就是那場麵我好像被當成了反派,嘖,那感覺真讓人不爽。總之,我沒來得及祓除掉它們,被它們逃走了,後來又追查了一番,所以才回來得遲了些。你覺得這說明了什麼?”
沒等女孩子回答,他又自顧自地繼續道:“四麵楚歌。暗地裡的敵人好像越來越多了,不說戰鬥力,躲貓貓的功夫倒是真挺強,我抓不到他們的尾巴,況且即便沒有他們,總監部那些老家夥也算不上是盟友,時時刻刻都想著捅我一刀呢。所以,”他把手放在書桌桌麵,敲了敲桌子,“佐棲,我需要你來幫我。”
這是……還打算試著招安?岩永佐棲微微挑眉,但她不覺得五條悟看不出她的態度,仍舊選擇做無謂的嘗試。果然,青年下一秒道:“當然,這不是要你完完全全地投靠我,我們和和美美一家親,這隻能……說是一種契約。”
“我是最強。我可以輕易地擊潰一切陰謀,因此暗地裡的老鼠並不敢在我麵前出現,但要是我不在,情況可就大不相同了,就像這一次一樣。”五條悟漫不經心地摸了摸桌子,眼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岩永佐棲很難看清楚他的神情,卻能從他捎帶著一絲冷笑的唇邊窺見些許痕跡,“主人不在家的話,老鼠也是能上桌的,不是嗎?”
“你想讓我幫忙保護一下惠他們?在你不在的時候?”岩永佐棲徑自打斷他後續的引言,直白地說出五條悟想要和她約定的契約內容,“恕我直言,這種伎倆用過一次之後就應該不會再有了,畢竟你又不是金魚,姑且還是有點記性的。”並且報複心理很強,還有著能夠充分實現目的的實力,再被用一次調虎離山計倆的話可能會不顧一切地開地圖炮無差彆攻擊,到那個時候就真是一切邪惡都終將繩之以法,所有壞蛋一起game over了。
五條悟權當沒聽見她後半句話:“是嗎。可我覺得,他們還能再搞個大的。”
岩永佐棲一頓:“此話怎講?”他是察覺到什麼了嗎?阿娟的小算盤要落空啦?
五條悟爽朗笑:“直覺。”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