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自從那次與老五討論決定對太子伸出援手後,三天了吧?”
“是啊,這可是這麼多年來的頭一遭啊…”
“我說大哥,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老四,你點子多,你說說…”
“唉,我說哥哥們,這有什麼好說的,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行了行了,我說你們四個是不是太閒了?該乾嘛乾嘛去…”
“秀秀,我們這不是替他們兩個著急嘛…都三天了,他們兩個都沒有出過房門一步,這小貓就算了,這老五可是第一次除了傷病外那麼久沒有出過房門…”
“他…咦?哪裡來的一陣風?怎麼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是怎麼說的?”
“哥哥們,那不是老五嗎?他怎麼突然跑出來了?那不小貓房間的方向嗎?他好像用了十成的功力飛過去的…他怎麼了?”
“行了,你們都彆說了,快去看看!唉,這兩個人就不能讓我這個做大嫂的省心…”
“丫頭,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我白玉堂遵守諾言了…”當他們五人趕到子箐的彆院時,遠遠的便聽到白玉堂平靜的聲音,可那聲音卻帶出了內力,他在試圖用內力把平靜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他隻希望她可以聽到:“當日你對於我的懲罰,真的足夠了,丫頭…出來見我,不要懲罰我了,也不要懲罰你自己了…”
“丫頭,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半響過後,房內卻依舊無半點聲響,五個人躲在牆後都捏了把汗,隻因白玉堂是個霸道的男人,卻從不會對女人如此,因為他是傲笑江湖的白玉堂,他是紅顏知己滿天下的錦毛鼠白玉堂…
隻聽彭的一聲,當他話音剛落,雙手已將房門推開,又聽啪嗒兩聲,門上的門栓已然碎成了兩節摔在了地上;白玉堂大步踏入了房內,環顧四周後,慢慢向軟榻走去,腳步也變得更加輕盈…清風迎麵吹來,夾雜著一絲檀香的香氣縈繞麵頰,那窗外的翠竹的細葉隨風翩舞著;他輕輕的坐下,看著那輕輕閉起雙眸的女子,慵懶的睡在軟榻上,一條綢被搭在身上;白玉堂輕輕縷起她被風吹亂的發絲,她睡的是那麼平穩,沒有皺眉,沒有笑容…好似時間在那一刻靜止,隻為留住她平靜的睡顏…
“還差一個時辰才到三日…”此時閉著雙眼的女子輕輕的張了張口,拉了拉他白色的衣袖,不禁將兩人的距離又拉的更近:“一起躺會兒,這裡很舒服…”
“難道你想一個時辰後再睜眼看我?”白玉堂笑了笑,躺在了她身後,輕輕擁住了她…隻因她的手是冰涼的:“丫頭,冷嗎?為何躺在風中,五爺可不允許你在我身旁病倒…”
‘不要掙紮了,我不希望你和我一起便會病倒或者受傷…’
“我不冷!!!”還未等白玉堂說完,隻聽子箐猛然間蹦出一句,已睜開的雙眼緊緊的盯著那精致的房梁,白玉堂並不知她怎麼了,不禁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眉頭皺起,不禁漸漸的抬手撫上了映入眼簾的麵容,那麵容上滿是擔心…那眼神是多麼的熟悉,同樣的清明,可他不是他,他們的影子在她眼中無法重疊,她眼前的人…是白衣,可她眼中的人…是藍衣…他們明明是兩個不同的人,但他們對她說著同樣的話,她永遠都無法分清眼前的人;她漸漸的平靜下來,依舊輕撫著他的麵龐,她多想看清眼前這個男人…她多想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將是她此生的全部…可她能嗎?
“我怎麼可能病倒,如果冷就不躺在那裡…”在她眼中,他皺著眉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解與一絲擔憂,她忽然輕笑的起身,光著腳走入內室,一張大的屏風將他們隔開:“白,彆忘了今日是什麼日子,如果你說你忘記了,小心三十天都見不到麵…”
“丫頭,學會威脅我了,好像這個屏風也不比那門結實…”白玉堂好似想到了什麼,不禁奸詐的笑了笑,手輕輕敲了敲屏風,後麵傳來細微的水聲,而後一條薄紗被從屏風後拋出,隻可惜這個屏風並非透明…
“你可以試試,打碎了這個,我會讓你好看…信不信?”內室中的聲音隨著水聲緩緩傳出,卻夾雜著笑意…
此時房門被輕輕關上,房內再度恢複了平靜,唯一的不同,門栓依舊躺在地上,門隨著微風碰撞著;她知道他已經離開了…笑意漸漸從臉上消散,好似又回到了曾經獨自一人的夜晚的感覺,那無形的麵具消失,她與生俱來的冷漠甚至令自己無所適從…
有時候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和千麵郎君很像?區彆是雪衝蒙將他自己隱藏在人皮麵具後麵,而她則是隱藏在自己的心中;她從沒否認過雪衝蒙那驚世的容貌,也從未否認過他的能力,可惜…同樣是隱藏,他卻選擇了一條不歸路;子箐甚至想過,如果他不是死在她歐陽子箐的手上,他是否會在將來死在另一個女人的手上?或許他會選擇自戕?如果一個那樣的男人選擇一生躲在一張麵具後麵,那隻有一種可能,他不想用自己的身份或是麵容活著,他在躲避著世間任何事物,那樣是多麼的可悲;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提起的往事,雪衝蒙如此,歐陽子箐亦如此…她永遠都不願去聽彆人的往事,那隻會讓她心軟而錯過最佳時機…而在牢獄中的那夜,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千麵郎君該死…或許這也是變相的將他解脫…她從未後悔過那夜的做法…
房內的薄紗飄舞著,清涼的風與內室的霧氣相應,這樣清閒的午後,這樣的世外桃源,這裡是她的家…她的避風港,永遠都會接納她的地方…這裡有她的親人,更有她虧欠的人…可惜這裡卻沒有她的愛人…一絲平穩的呼吸聲細而規律,一縷縷烏黑的長□□浮在水麵上,沒有一絲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