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箐輕輕的走了過去,蹲在老人家身旁,不禁輕聲詢問道:“老人家,您睡著了嗎?”
“誰?這位姑娘,找老朽有什麼事嗎?”沒多久,那老人家聽到聲響,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盯著子箐看了片刻,奇怪道:“老朽好像從未見過你,你是外來的?”
“嗯,老人家,您眼神真好,我剛剛從外地回來,要進京…”子箐笑了笑,不禁問道:“您知道這裡出了什麼事情嗎?為何街道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咦?您身上怎麼帶了朵白花?您家中難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唉,姑娘有所不知,不是老朽家中,而是…而是…”隻聽老人家忽然變得哽咽起來,眼中也噙著淚水,隻見他習慣的用衣袖擦了擦臉上,道:“而是王爺過世了,皇上命我們服喪三日,三日早過了,可八王爺可是個賢德的王爺啊,就這麼走了,我們都難過啊,誰也沒有心思出門了…”
“老人家,您…您說…八王爺,是八賢王嗎?”子箐一聽,一時愣在了當場,慢慢的瞪大了雙眼,下一刻一下扶住了他的肩膀,不相信所聽到的一切,可那老人眼中的淚水卻是真真切切的,看著他的模樣,她慢慢的放下了雙手,起身向後退去,直到無力的靠在了旁邊的樹上,驚恐的張大了嘴已然無法合起,晚了嗎?為何還是晚了一步…為何知道要發生的事情卻無力阻止,悲劇又一次發生,輕輕的捂住了嘴,淚劃過了手指…
如風般躍上了馬背,隻聽一聲有力的喝聲,雙手抓緊了韁繩,白馬隨著女子的動作與喊聲向前衝去,在那無人的街道上奔馳而去,一陣塵土揚起,當一切恢複平常,那街道的上早已沒有那女子與白馬的蹤影,老人家依舊靠在牆邊慢慢閉上了雙眼,老淚縱橫卻隻能坐在那裡,他已經老的快要走不動了,如若再年輕幾十年,或許他也會如紫衣女子般騎馬咆哮而去吧…
子箐一直策馬奔馳著,沒有一刻停息,直到跑出了城鎮,直到那遠方的開封城的輪廓漸漸浮現,她的淚沒有停過,那手中的韁繩已被染上了絲絲殷紅…兩旁的樹好似飛一般向後閃去,隻聽那駕聲不斷,隻見那白馬已是脫韁而出,它已好久沒有這般奔馳過,隻因已好久沒有人這般駕馭它…
“終於到了…”經過幾個時辰,當白馬已靠近那座城門時,子箐一下勒緊了韁繩,白馬長嘯一聲抬高了前蹄,隨之停在了城門下,她抬頭看向了城門上褪色的名稱,這已佇立在這裡多少年的古城曾是她多麼熟悉的地方,可現在卻壓抑的她無法喘息,天邊一抹濃雲漸漸凝聚,漸漸的遮去了那耀眼的光芒,灰暗的壓境而來,帶來的將是什麼?當她仰頭閉眼時,雙眼卻被小小的一滴打濕,順著眼角流下,順著麵頰流下,一滴兩滴,直到變得頻繁,直到變得大滴,發絲也被接連打濕,紫色的衣襟緊緊的貼在了身上…一聲震天雷響起,一道閃電劃過天邊,照亮了那被烏雲籠罩的天空,雨水大滴答滴的打在地上濺起了一個個水坑…
“駕…”被雨水洗滌的子箐變得漸漸平靜下來,平和的駕馭著白馬向開封城內騎去,街道上是那麼的冷清,破帆布隨著一陣陣狂風飄著,這還是那個繁華的都市嗎?現在卻是這麼的淒涼,因為這陣雨?亦或是因為那三日的服喪…遠遠的看去,那令她敬畏的皇城在煙雨中顯現著輪廓,她此行的目的地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