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當然是你的”,桃雲斷斷續續說不出一句話來,勉強用手支著身子,抬起臉來看那個男人的鐵青的臉,“是你的,真是你的”,她無意義的重複著這句話,鞭子一下一下的落在她身上,她沒有力氣辯解,甚至沒有力氣去想這是誰在四爺麵前的挑撥,她連手也動不了了,隻能機械的懇求他,聲音越來越細,最終還是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四阿哥看到桃雲毫無生氣倒在地上,冷哼一聲,轉身欲走,這時福晉正踩著花盆底一路疾走趕過來,她和畫屏兩人氣喘籲籲,福晉看到屋裡一片狼藉,身子一震,吩咐畫屏守住門口,她跨進門內關上房門。
“桃雲犯了什麼過錯,值得爺下如此狠手,”福晉走到桃雲身邊,蹲下皺著眉檢查桃雲的傷勢,確認她隻是暈過去了後,福晉站起來用同樣冷冷的眼光看著四阿哥,“爺對剛生完孩子勞苦功高的格格又打又罵,難免有過河拆橋之嫌,這樣叫人寒心,以後誰還敢給四爺賣命。”福晉聲音不大,但句句入理,四阿哥仍然青著臉,“那麼,她若生的非我子,不是理應處死麼?”福晉一滯,隨即想想又說:“一,爺沒有證據,都說兼聽則明,怎能因某些人的一麵之詞而如此大動肝火;二,桃雲入府四五年,她的品行闔府上下都清楚得很,爺不應隨意懷疑她;三,這事很像有人蓄意挑撥,意圖敗壞我們雍王府的名聲,王爺把那挑撥之人抓來問問倒是正理。可如今王爺已然把事情弄大,要怎麼收場還要早拿主意的好。”四阿哥一聽,也明白過來幾分,他雖仍是懷疑桃雲不貞,但平時的理智還是回來了,他歎了口氣,像是極不情願的把桃雲抱到床上,對福晉說: “你去叫人請太醫來,說辭你自己看著辦吧,晚上我再到你那兒去。至於小堰,她若沒有證據自是不會汙蔑桃雲,她也是關心我們府裡的事,你就先讓她繼續盯著那麵,彆和桃雲提她,這件事表麵上先算了,晚上再說。”說罷他便離開桃雲和福晉,打開門走了,又恢複了往日的威嚴和冷漠。
福晉憐憫的看著蒼白的桃雲,對門外說:“畫屏進來,你去請年格格來,再請府裡慣請的張太醫來,再給碧樓也請個大夫,讓沉心和雨兒進來收拾一下屋子,你動作快些。”畫屏一疊聲答應著去了,福晉一個人坐在桃雲的屋子裡盤算著待會要怎樣做戲,人言可畏,這樣活著也真是累啊。正當福晉左思右想間,年澤扶著丫頭盈兒來了月來軒,看到桃雲傷痕累累,不禁一陣難過,給福晉請了安後,看看情況也明白了幾分,福晉簡單交代了她幾句,兩人一前一後走到花園裡,留下盈兒和畫屏等著太醫。
花園裡,福晉與年澤有一搭沒一搭的隨口聊著,兩人的心思都沒放在談話上,一個在想這樣的借口傳出去會有什麼影響,一個在暗暗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妹妹使得壞,兩人一邊互相敷衍著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府上出了這樣大事,其他府裡的眼線必定會想儘辦法探聽消息,花園最適合隱蔽,所以她們倆在這等太醫,也“順便”把這消息透露給其他人。
看著有人走近,年澤先開了口:“福晉,爺最近脾氣一直挺好,今天怎麼,怎麼突然對桃雲妹妹發這樣大的脾氣?”福晉歎了口氣:“唉,也不知道爺怎麼了,但我聽說,”福晉刻意壓低了嗓子“有人在爺麵前挑撥,說桃雲與外人私通,生的孩子是彆人的,不是爺的,爺那個氣呀,當時就把桃雲打了個半死,要不是我攔著,隻怕還把小阿哥掐死了呢。”年澤低聲驚呼:“這是真的?”“當然不是,這擺明了就是有人爭風吃醋誣陷桃雲和小阿哥,要讓我查出來是誰,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我們府裡可容不下這樣壞心眼的小人!”福晉越說越氣,聲音不自主的提了上去,年澤在一旁勸著她,這時恰好畫屏來找福晉,二人才不說這件事轉而去看桃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