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無能為力

昏昏欲睡的王九終究還是克服不了藥效，認命了一樣趴在課桌上，老師講了什麼都像是疾馳的電車從耳邊經過。

突然王九的桌子被敲響了，聲音並不大，隻是做個提醒作用，王九重新打起精神抬頭看了一下，果不其然，是好兄弟祁承在給她放哨。

“小心點，級長！”祁承壓著聲音跟她講。

王九掐了自己一下，好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說：“感謝，飯卡拿來，今天中午我去買。”

畢竟是兩人立下的賭約，誰上課睡覺被對方發現，中午誰去西餐廳買雞腿。

“喏，拿去，順便幫我加個雞翅。”祁承從課桌裡拿出已經用了三年發黃的飯卡遞給王九。

“好。”王九接過飯卡放進外套口袋裡，然後繼續看著鐘想著什麼時候下課。

令人討厭的英語課，肥蛾在講台上喋喋不休的評講著上周小測的試卷，美其名曰“能多一分是一分。”

王九隻覺得課本和試卷上的英文字母全部都是扭動的蛆，看的她惡心反胃，終究還是沒有忍著，趴在桌上乾嘔了起來。

昨晚回家又是一頓罵。

煩的要死。

走讀又不是她想的，開個醫生證明就能回去住宿了，嫌麻煩不開不能回去住又不怪她。

恍恍惚惚間，一節課過去了，是更惡心的跑操。

班主任知道王九身體不好也就沒有讓王九跑一千二，但是班主任同意請假，某人就不同意了。

三圈，王九看著那隻貓貓給自己比了一堆中指。

跑操結束，王九故意走慢了一點，因為那隻身體不好還硬跑一千二的貓貓要岔氣了。

“為什麼又不跑？”孟雨沫在人群裡看到王九之後就小跑過來使勁掐了一把她的小臂，隨後整個人倒在王九身上。

王九隻是揉了揉被掐紅的地方什麼都沒說。

“為什麼不說話？”她問她。

“想吐，不想說。”王九掐了一下脖子，讓自己沒有那麼反胃，應該要加大藥量了，她這樣想。

“這樣你體育中考怎麼辦呢？”孟雨沫戳了戳她的臉。

“等死。”王九滿不在乎的回答，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顆大白兔塞在孟雨沫手裡。

一個學生就是這樣，在最無能為力的年紀裡用最無能為力的方式給自己最無能為力的人。

這是最錯誤的選擇。

但是她們知道，還會一錯再錯。

“高中不要啦？你忘了我說過什麼嗎？”孟雨沫有點生氣。

“你說要是我考不上高中就分手。”王九又刻意走慢了一點，一個操場一千六百多人，沒有人注意到她們，除了她們也沒人注意這句話。

最無力的威脅，讓她真正的努力了一把，雖然後麵她死前寧願沒有努力這一把。

至少窒息前不會那麼難過，對吧？

“那不就是？”

“對啊對啊。”王九笑了笑，但是眉心卻是皺了一下，雖然不明顯。

她不想再被拋棄。

雖然說王九家庭正常，但是她五歲才見到自己爸爸媽媽，根他們根本不熟，他們似乎是覺得王九很懂事，也就沒有太關心她，轉而去關心比王九小了五歲的妹妹和小了七歲的弟弟。

在有了記憶之後，王九就是覺得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直到遇見了孟雨沫。

“憨憨。”孟雨沫把身上的汗往王九身上蹭。

王九也沒生氣，反正外套也要洗了，她答：“對對，我是憨憨，是你的憨憨。”

“油嘴滑舌，好好聽課。”

已經走到樓梯口了，孟雨沫也就沒有繼續黏在王九身上了。

“好。”王九趁著在人群裡沒人注意摸了一把孟雨沫的腰。

意料之中的暴怒。

“中午揍你！”貓貓炸毛了。

“你是0，打不過1的，放棄吧。”王九小聲的在她耳邊說。

然後在樓梯上被爆錘了。

經過這麼一鬨王九的心情瞬間好多了，最討厭的地中海化學老師“瀉碧”好像也順眼了起來。

“啊，我們講完借到題就去七飯嚎。”

又不順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