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床的祁霧已經沒有聲音,或許已經睡著了,林寄詞按亮手機,並沒有開手電筒,隻是借著微弱的亮光,找到剛才丟上來的睡衣。
他洗完澡後穿的那套換洗的衣服在洗衣服時弄濕了,隻能再換一套。
微弱的燈光下,棉花娃娃黑漆漆的眼睛似乎在閃光,林寄詞並沒有注意,他脫下上衣,白嫩的手拿到睡衣穿上,一顆一顆地扣上黑扣子。
林寄詞正要脫褲子,他抬頭看了一眼牆壁,手機的光亮雖然微弱,但寢室裡黑漆漆的,還是能在牆上看見他的身影,他想了想,褲子濕的不多,乾脆直接先蓋上被子,手伸進被子裡麵把睡褲脫下,才又穿上新的睡褲。
林寄詞把濕的衣服疊好放在欄杆上掛著的籃子裡,才按滅手機,舒舒服服地躺下,順手還把一邊枕頭旁安安靜靜坐著的棉花娃娃抱進懷裡,閉上眼睡覺。
祁霧躺在床上時就一直在心裡默念,不要再夢到林寄詞了,不然多尷尬啊,大家都是兄弟,沒必要一直夢見對方。
為了不夢見林寄詞,祁霧特意第一個先睡,他在心裡不斷念叨下,緩緩陷入沉睡。
祁霧緩緩睜開眼,他看著眼前的床鋪,記憶力很好的他很快想起來這是林寄詞的床,他怎麼又夢見林寄詞的床了?還好沒有林寄詞。
祁霧鬆了口氣,正想看看這個夢到底是要乾嘛,就見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指從床的欄杆邊丟了什麼東西上來,他仔細一看,是一套睡衣。
祁霧有些迷茫,接下來,他看見眼前的光亮消失,燈被關上了,沒多會兒,就聽見有人爬梯子的聲音,接著有誰坐在床邊,拉上了床簾。
祁霧心頭一緊,下一秒手機的微弱光亮照出了床鋪上的小天地,他清楚地看見,來人正是林寄詞。
祁霧有些不理解,夢見林寄詞的床就算了,怎麼還又夢見林寄詞了?
沒等祁霧想出什麼,就見林寄詞利落地脫下上衣,白皙的脊背映入眼中,他渾身僵硬地想移開視線,明明每天打籃球的時候,有些男生也會脫下上衣,他從未想過要挪開視線,可偏偏這時候,他就是想移開視線。
最讓祁霧接受不了的是,他壓根不能動,彆說移開視線,他連閉上眼睛都不行!
眼看林寄詞要脫褲子了,祁霧急得鼻血都要流出來了,還好林寄詞蓋上了被子,祁霧覺得自己的鼻血還可以搶救一下。
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會產生要流鼻血這種奇怪的想法,又不是沒見過男孩子脫掉上衣,隻是沒見過那麼白的。
沒多會兒,一動不動的祁霧感覺他又被拿起來抱住,終於開始後知後覺地想,這可能不是夢。
他又不是gay,怎麼會連著兩天夢見林寄詞?甚至還夢見林寄詞換衣服,怎麼可能!
祁霧堅信自己鋼鐵直,既然不是他主觀思想上想夢見林寄詞,那就是其他原因了。
如果不是夢,是真的看見的呢?
祁霧想起燈被關掉前,他聽見林寄詞小聲問其他兩人還要不要下來,他們輕聲回答不,緊接著才是關燈的聲音。
祁霧回想他一開始看見林寄詞床鋪的模樣,想起第一次掛在梯子上的時候,聞到林寄詞床鋪上濃鬱的檸檬味,這個味道,這兩天似乎沒有聞到……
良好的記憶讓他想起了林寄詞放在枕頭旁胖乎乎的棉花娃娃,想到他不能動彈,被困在一個不知道什麼的東西裡麵,一個大膽的想法在祁霧腦海中誕生。
難道,他每晚睡著後會穿到林寄詞的棉花娃娃身上?
祁霧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又覺得除了這個能解釋清楚他為何會看見林寄詞,其他的都解釋不了。
祁霧想到昨晚他看見的很像林寄詞睡衣的布料,他昨晚也被林寄詞抱著睡覺了。
祁霧很離譜地想,這種超自然的事情為什麼會發生在他身上?難道就因為那個很濃鬱的檸檬味嗎?
整整一夜,祁霧都沒想明白,他一個堂堂鋼鐵直男,要是每天晚上都被林寄詞抱著睡覺,算什麼樣子?
可是祁霧找不到穿到棉花娃娃裡的原因,也就不能結束這場奇異的穿越之旅,隻能思考勸林寄詞不抱娃娃睡覺的可能性。
直到天亮,祁霧都沒想到借口,他突然讓林寄詞彆抱著棉花娃娃睡覺,林寄詞要麼以為他偷看林寄詞睡覺,要麼以為他偷窺林寄詞,完全找不到一個正常直男能夠說出口的借口!
不然怎麼解釋他是如何知道林寄詞晚上睡覺要抱著棉花娃娃的?
寢室裡不知道誰定的鬨鐘響起,很快又被關掉,祁霧一晃眼間,發現他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狠狠鬆了口氣。
祁霧和林寄詞他們不是一個專業,但是今天早上都有課,大家起床後沒太多交流,就沒人發現祁霧不斷地在看向林寄詞,還欲言又止,除了林寄詞。
林寄詞睡得很舒服,睡醒後換好衣服,把籃子裡的濕睡衣放在盆裡泡上,準備下課後再來清洗,期間,他一直感受到那股熟悉的視線,按照昨天的經驗,是祁霧。
林寄詞忙著上課,見祁霧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抱著書和其他兩人匆匆往食堂走去,買完早餐就去教室裡坐著等待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