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麵的高個子男生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看著鐘亭瑤嘴角的笑容,急忙站起身擠過來,賣乖道:“姐姐?誰呀?”
鐘亭瑤關上手機,伸手擋住他,“少來。”
男生乖乖地坐穩,眼中流露出可憐兮兮的意味,“姐姐,你就告訴我嘛。”
“姐姐和我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笑,我吃醋了!姐姐到底有沒有把我設定為特彆關心呀?”
男生整一個大狗狗似的靠在鐘亭瑤身邊,鐘亭瑤伸手摸摸他的狗頭,“下次告訴你。”
林寄詞看著鐘亭瑤的回複,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要讓他放心大膽的帶,難道鐘亭瑤其實也有些喜歡祁霧?所以並不反感祁霧和他們一起吃飯?
他鬆口氣,儘管想讓他倆見麵,但也不想是在鐘亭瑤不情願的情況下,還好鐘亭瑤願意。
當晚,回到家中的林寄詞把棉花娃娃從書包中拿出來,穩穩當當地放在床頭,才去浴室洗澡。
祁霧睡醒時,林寄詞已經離開寢室了。
這一個星期以來,他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好不容易周末,就睡的久了一些,他有些懊惱地坐起身,隨即立馬站起身,看向林寄詞的床鋪。
空調被折的好好的放在床頭,熟悉的位置並沒有棉花娃娃。
祁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寄詞竟然周末回家也要帶著棉花娃娃!
這是不是說明,他今晚入睡後,能夠看見林寄詞在家裡的樣子?
祁霧猛地搖搖頭,又坐下來,他心神不寧的度過了一整天,躺在床上睡著後,再次睜開眼,眼前變了模樣。
祁霧睜著棉花娃娃圓乎乎的眼睛,好奇地看向眼前的事物。
他大概還是在枕頭旁,能看見林寄詞床上的物品,但是房間其他的地方他看不見,棉花娃娃太小,視野有限。
但他的耳朵卻能聽見很多聲音。
祁霧聽見有隱隱的歌聲從其他地方傳來,還夾雜著水聲,林寄詞應該是在洗澡。
祁霧臉一紅,他不是故意要聽林寄詞洗澡的,主要是棉花娃娃的耳朵太靈敏了。
林寄詞換上睡衣,天氣太熱,他沒扣最上麵的兩顆扣子,隨便擦擦頭發,就走了出來。
棉花娃娃乖乖地坐著,林寄詞把擦頭發的毛巾丟在椅子上,趴在床上對著棉花娃娃道:“寶貝,爸爸唱歌好不好聽?”
祁霧:“?!”
他一整個大震驚,要不是棉花娃娃不能動,說不定他要跳起來。
林寄詞在家裡竟然是這樣的!
衣服不好好穿,扣子不好好扣上,對著棉花娃娃還要叫“寶貝”,還要自稱“爸爸”!
在學校明明沒有這樣,私底下的林寄詞和在他麵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祁霧不知道該高興見到林寄詞不同的一麵,還是該傷心林寄詞在他麵前不是這個樣子。
祁霧看著近在咫尺的林寄詞,安慰自己:他們雖然是好兄弟,但也才認識一星期,林寄詞有自己的小秘密很正常,他不也沒告訴林寄詞,他夜晚會穿到棉花娃娃身上嗎?
祁霧想著想著有些心虛,他一開始明明隻是不好解釋他為什麼會穿成棉花娃娃,隻是單單一個奇異的事件而已,但是現在看到林寄詞不一樣的一麵,又被林寄詞抱著一起睡覺後,他覺得更不好說了。
難道要告訴林寄詞,他抱著剛認識的好兄弟一起睡了一個星期嗎?
那多尷尬啊。
祁霧腦子裡胡思亂想,還是先不說吧,說了之後不止是神經病了,說不定林寄詞覺得他是變態。
天知道他隻是個鋼鐵直的直男而已!
“寶貝真乖~爸爸愛你~”林寄詞習慣了每天和棉花娃娃說話,在寢室他不好意思自稱爸爸,在家裡卻沒什麼顧忌,抱著棉花娃娃聊天,又放著歌,跟著歌曲一起唱。
沒太多朋友,他也不能總是和鐘亭瑤聊天,這個棉花娃娃就成了他的垃圾桶,日複一日的聽著他的碎碎念,林寄詞習慣了每天和棉花娃娃說話。
這個習慣在彆人看來有些怪異,不和人說話反而去和一個死物說話,可林寄詞不願意和彆人說話,那些陌生人,誰知道他們安著什麼心思?他寧願和棉花娃娃說話,起碼棉花娃娃不會反駁他的話,也不會諷刺他,隻會乖乖地聽他說話。
那麼乖巧,那麼可愛。
林寄詞剛洗好的頭發隻是隨意擦了擦,並沒有乾透,發梢隔一會兒就有一滴細小的水珠落下,輕輕地砸在他白皙的脖頸上。
林寄詞並沒有管,隻是趴在床上,玩起了手機。
祁霧眼睜睜看著哪滴小水珠,順著林寄詞白嫩嫩的脖頸一路往下滑,滑到本該是衣服內,卻由於林寄詞沒扣上睡衣扣,而漏出來的鎖骨下方,又緩慢地往下滴。
林寄詞似乎覺得有些許癢,伸手擦掉了這滴水珠,祁霧卻已經跟著這滴水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他心底想,幸好棉花娃娃不會臉紅,不然此時肯定已經滿臉通紅。
林寄詞完全不知道棉花娃娃裡有人,他打開一部電影,放在枕頭上,抓著棉花娃娃放在他旁邊,“乖,我們一起看電影,看完再睡。”
明天不用上課,林寄詞也還沒瞌睡,才決定看部電影。
祁霧努力平息好心中沸騰的羞意,這不是他要看林寄詞的胸口的,是棉花娃娃自己的視線落在了那裡,不怪他。
他看向手機屏幕,收斂心神,認真地陪林寄詞看起來。
周末兩天平淡的度過,星期天晚上,林寄詞站在樓下,等鐘亭瑤。
鐘亭瑤從路口回來時,笑著跑過來,“走吧。”
她周末白天的時候都沒怎麼留在家中,隻有晚上會回家,鐘父的腿傷實在是老毛病了,她知道隻要喝兩天藥就好,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林寄詞看向她,問:“去見楊孟明了?”
鐘亭瑤搖搖頭,“沒有。”
林寄詞便沒再問,兩人走向公交車站台,和上次不同,夜晚的公交車上人很少,一上車就有座位,兩人習慣性地走向雙人座位,路過單人座時,鐘亭瑤笑著碰碰他的肩膀,示意他看過去,小聲道:“小詞,你看那邊坐著的人,像不像上次你遇見的?”
林寄詞努力淡忘的記憶刹那間浮現在眼前,他下意識看過去,熟悉的肩膀,熟悉的黑衣,他咬了下口腔內壁的軟肉,“不像。”
鐘亭瑤還想再說什麼,竟然看見那人抬起頭來,看見他們還打了個招呼,“好巧。”
鐘亭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臉上充滿意外的林寄詞一眼,才確定真的是巧合,“好巧好巧,你一個人?”
林寄詞看著熟悉的人,鬆了口氣,還好是祁霧,要是一個陌生人,說不定就是上次遇見的那人,同一件事情他可不要社死兩回!
祁霧點點頭,“嗯。”
他倆本來要走向最後麵,看見祁霧後便坐在了他後麵的雙人座。
林寄詞盯著他的後腦勺,心想,男主也不是個傻的,還知道偶遇。
等等,他怎麼知道鐘亭瑤住在哪兒的?林寄詞又想起垃圾書,肯定是在夢裡麵知道的,他不由得看了眼身旁的鐘亭瑤一眼,她並沒有盯著前麵的祁霧看,反而在拿著手機聊天。
林寄詞又收回視線,唉,祁霧的追妻路,有些漫長啊。
他倆坐在祁霧身後,祁霧並沒有回頭和他們說話,一路沉默著到了學校門口,才一起往校內走去。
鐘亭瑤下車後才收起手機,她有意地站在林寄詞身邊,讓祁霧可以靠近林寄詞站。
林寄詞看到她的動作,不由得看一眼祁霧,卻沒在他眼中看到傷心的意思,男主果然心臟強大,女主這麼明顯的嫌棄動作,他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沒多遠,鐘亭瑤就到了宿舍樓外,她和兩人道彆,往樓上跑去。
林寄詞隻好和祁霧一起往寢室走去,剛才沒怎麼說話的祁霧,卻突然開口道:“你們每個周末都是這個時間回校嗎?”
林寄詞看他一眼,男主真是要急死人,剛才像個啞巴不開口,現在女主走了,他反而開始問問題。
“差不多。”
所以,男主你下次還想偶遇,還是要這個時間來,就是不要再一路沉默,記得要和瑤瑤多說兩句話。
祁霧點點頭,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