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嗚~~滴~嗚~~”
120的鳴笛聲綿長,1秒鐘2聲,像極了心率脈衝。車已經行駛到了國道之上,平穩了許多,但是聽著這一聲聲鳴笛,車內車外的心都跟著高低音上下起伏,並不安穩。
蘇建國嘴上帶著氧氣罩,想拿下來說話,卻被旁邊的醫生好意按住,讓他不要亂晃動。蘇建國隻好用眼神示意著沈素芬,沈素芬朝他點點頭。
“那個,這位老師,我想問一下你們剛才說的蘇智鑫是?”她詢問的語氣中透著小心,在他們那一代的眼中,醫生的地位很神聖,和教師一樣,他們都習慣性地稱呼他們為老師。
“哦哦,聽你們口音,也是海市人,那肯定知道海市那個第一豪門秦家吧?”
沈素芬當然聽說過,不僅她聽過,家裡上一代的老祖宗都聽過,她連忙點點頭,背不由地坐直,他們這些人其實對秦家,都很尊敬。
現在的人隻籠統地知道海事的發展離不開秦家,而他們是切身感受過這幾十年間的變化。當年在天災大旱時,他們有一半人的命,都是靠著秦家海上的貿易維持著。
“他之前養的兒子,是假的,聽說是那位真少爺,也就是我們說的蘇智鑫,拿著親子鑒定找的秦老爺子,事發半個月才和家裡養的那個兒子說呢。”
“這些都是熱點新聞了,你們不知道?”
蘇建國和沈素芬用的都是老年機,短信箱裡全是提醒話費餘額活或者通知某保險活動,手機肯定是不行了。
前些年搞數字電視普及,那玩意兒要數字電視還要交錢,他們沒錢直接放棄了,然而原來的老電視信號也被停掉了,說起來,電視這東西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看過了。
“我們這邊的人兒都是些大媽大爺,年紀大了,隻互相叨叨過秦家的娃被抱錯了,具體的就不知道了。”沈素芬和善地笑著,一雙粗糙地手在膝蓋上來回推著,明顯因為這位醫生驚訝地語氣,顯得有些不局促。
他們是被時代淘汰的一群老家夥,學習能力已經退化,跟不上現在的節奏。
“那,那位蘇先生也是海市人?他原來家庭是在哪裡啊?小學在哪裡上的呀?”
一連串的問題都將醫護有些問蒙了,這老太太好像很關注這個人。
但是她問的這些,她上互聯網一搜,沒有結果,這些都還沒有被爆出來過,所以資料也是一片空白。
沈素芬意識到自己問得太急,又道:“對不起呀,主要是我也有個兒子叫蘇智鑫,他很多年沒回來過了,我們兩個老人,挺想他的。”
“哦,現在年輕人在外麵打工不回家的很正常,您要是想他了,叫他給您換個智能手機,平時可以通視頻電話。”
“如果你們想他,多打打普通電話也是可以的,在外的年輕人,有時候你彆看他們說煩,有時候還是挺想接到父母的電話的。”
醫護說的話,顯然不符合他們家裡的情況,彆說視頻電話,普通電話,他們手上連電話號碼都不知道。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沈素芬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沒有再問什麼了。
這是,秦鬱大腿上的崽子慢慢悠悠地仰起頭來說了一句帶著幾分幽怨的意味:
“他和爸爸長得可像了。”
這讓本來稍稍心情平靜下來的蘇建國和沈素芬心又提了起來。
一種預想在他們心中逐漸顯現,他們生的孩子,他們清楚,而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孩子走上歪路。
“有他的,照片嗎?我想看一看。”沈素芬急切地問。
蘇智鑫喜歡熱鬨又大型的公眾場合,回了秦家後更是接連的參加酒席宴會,唯恐彆人不知道他這位秦家剛找回來的少爺,他對我照片,相對於低調行事又儘量不出現在媒體上的秦鬱來說,那就多的不得了了。
“有有。”醫護隨手一搜,就是一張蘇智鑫的側麵的酒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