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一臉不解,追問道:“他們和費德·索爾是什麼關係?”
“那位金發先生是費德的兒子蘭斯·索爾,旁邊紅卷發是費德的養子亨利·索爾。”夥計左右瞄了瞄,鬼鬼祟祟,“那位金發先生性格不太那麼友好。”
“他們是不是來這做交易?”凱撒將帶魚放在冷水中,這樣解凍得快。
他忽略了夥計的最後一句話,酒館成天出入的都是有脾氣的人。
他不覺得那是個問題。
夥計看著凱撒一臉興奮,可以預料到梅琳達太太回來得知自己的兒子再次陷入一段扭曲的單戀中,會有怎樣的怒火殃及到自己,頓時懨懨道:“是,還沒收紙條。”
凱撒用水衝了衝手,洗掉魚腥味,隨手抹在背心上,蠢蠢欲動道:“我去收。”
夥計看著衝出後廚的凱撒,再轉頭與偷聽他們對話的廚娘麵麵相覷。
啊,見鬼的,希望凱撒不要像上段戀情一樣,被騙得連褲衩都留不住。
凱撒彎腰從前台找到一個紅木盒子,盒子上有一個口,剛能放進去一隻手。到點後,他挨個桌子收用來交易的紙條,一邊偷偷打量在角落的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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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抿了口酒,早先注意到大胡子對蘭斯絲毫不掩飾的打量,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提醒道:“那大胡子又在盯著你看了。”
蘭斯並不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百無聊賴的亨利開始觀察這個極其顯眼的大胡子,對方直愣愣地盯著蘭斯,而遞交交易紙條的那一桌有人擤鼻涕擠在紙上,團成一團趁大胡子不注意扔進了木箱裡。
大胡子不僅沒有注意到,走過來還絆了一腳。
看到全程的亨利忍不住彎腰,笑得直不起背,憐憫道:“哦,蘭斯,你真該看看,有人正陷入你的美貌中不可自拔呢。”
蘭斯盯著正笑得渾身顫抖的亨利,終於抬起頭:“誰?”
“我們剛進酒館時,站在前台的那位大胡子,看樣子是酒館的夥計,”亨利不動聲色地打量大胡子的身形,示意蘭斯看向身後,“沒想到他是收紙條的人,哦,他過來了...”
“沒注意到。”蘭斯話音剛落,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過來杵在他們的桌前。
他一手撐著臉看向來人,緩慢地上下打量亨利嘴中的大胡子。對方看起來和他差不多高,穿著陳舊的背心,褲兜裡塞著滿滿的,不知道裝著什麼,整個褲子險些掉下來,拖鞋不用多久就會開線。
看著不修邊幅。
蘭斯最後將視線放在大胡子的臉上,一頭黑卷發看起來亂糟糟的,隻能看到那雙黑亮的眼珠子在密長的睫毛下瘋狂眨著,正泛著光亮。
對方避開他的視線,耳朵通紅。
嘖,蠢透了。
蘭斯不動聲色地抬起眼皮看向正幸災樂禍的亨利。
亨利注意到蘭斯眼中的‘威脅’,迅速將交易紙條投進木盒中,並不準備和大胡子繼續搭話。
他見大胡子站在原地沒有走的意思,隱隱頭疼,不得已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詢問道:“你好,請問我們還需要做些什麼?”
凱撒終於將視線從蘭斯轉到眼前的紅卷發,對方眉眼彎彎,那些駭人的氣勢收了七七八八。
他伸出手,試圖找一些話題:“凱撒,我的名字。”
亨利偷摸想,這位叫凱撒的大胡子看起來沒有那麼好擺脫。
他站起來握上對方的手,順勢改成搭上對方的肩頭,裹著凱撒往前走:“哦,凱撒,你可以叫我亨利,我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這裡太吵,我們或許可以找一個安靜一點的地方。”
凱撒停住腳,偷偷向後瞄了一眼蘭斯,對方的神情哪怕如此淡漠,也足夠讓他垂涎欲滴。
更何況他聞到對方身上有一股誘人的幽香,透著玫瑰的濃香。想也知道紅卷發是在趕人,直言道:“我現在要收剩下的紙條,有問題你可以問問彆的夥計。”
亨利立馬放開手,兩手抬起表示尊重。
他現在甚至有些尷尬,嘴角刻意上揚道:“不好意思,你先忙,至於問題我可以問彆的夥計。”
“這大胡子真夠煩人的,”亨利眼看著大胡子走遠,一屁股攤進椅子中,揉了揉發酸的嘴角,叫住彆的夥計,打聽大胡子的事。
夥計好心地告訴答案:“那是我們酒館老板梅琳達太太的兒子凱撒·霍布森。”
亨利恍然大悟:“難怪,看著就不好惹,比彆的夥計都高出一個頭。”
“那不重要,我們該走了,這裡很吵。”蘭斯看著越來越多的酒鬼擠到他們這裡,遠處有不少人盯著他看。
另外,這間酒館有些悶熱,他剛登上愛蘭德海域,還不適應這裡的氣候。
亨利聳肩,擺手道:“你先走吧,我稍後跟上。”
蘭斯一眼就知道亨利要做什麼,對方坐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內至少向五六個女人拋去了曖昧的眼神。
他對此見怪不怪。
亨利看著蘭斯的背影消失在酒館門口,迫不及待地開始‘撒網捕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