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的意思很明確,她反正是勸不了雍正帝的。要是德妃非得想管兒子睡在哪裡的問題,那就自己去全吧。
她烏拉那拉氏·宜修,也不過隻是個雍正帝“為圖省事兒”的工具人而已。
宜修嘴裡說著“怪自己無用”,心裡卻覺得德妃娘娘當真是多管閒事。還好意思拿著康熙帝做筏子,當她當真是深居後院不知道前朝的事麼?如今建房、鋪路、搞生產的事多的做不完,康熙帝哪有精力來操心兒子後院的事?
宜修大抵是知道德妃今日的用意了。
柔則已經被雍正帝禁足了小半年,現在不僅沒有被放出來,還似乎徹底被雍正帝給忘之腦後了。德妃娘娘想必是心疼親侄女了,所以才要敲打她這個正受寵的嫡福晉呢!
嗬嗬!宜修真想大笑三聲,然後掀翻眼前的桌子,端起茶水學著後世某些剽悍的女子那般,直接潑到德妃的臉上,再告訴她:快洗洗你那虛偽的麵孔吧!
可惜,她也隻能在心底幻想一下。
德妃被宜修的話氣著了,她以為不明的看著宜修,“宜修,你與本宮同出一脈,本宮也從不曾苛待你這個兒媳兼侄女。你現在卻與本宮玩起了心眼,很好。”
這會兒整個房內就隻有德妃與宜修,連她們的貼身伺候的人都退下了,德妃說話倒是直接起來,不像平時那樣拐彎抹角。
宜修本該假意露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可她這會兒覺得渾身都有些不舒坦,便也懶得裝模模樣。
她端肅著一張臉,毫不避諱地直視著德妃的眼睛,嘴裡的話卻不算強硬,仍然帶著幾分恭敬有禮。
“姑母,侄女這些年待您如何,你心裡麵自是清楚的。宜修自認為身為一個皇家兒媳婦,親王嫡福晉,該做的宜修都做的不錯。可您現在卻要因為王爺做過的事來責怪侄女,侄女除了認錯,也會覺得有些委屈。”
德妃冷笑一聲,“你委屈?柔則都在小院子裡被關了半年了,她不委屈嗎?”
她有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偽善模樣,放緩了語氣說道:“宜修,柔則與你是親姐妹,你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些年來,胤禛的後院的女子,那麼多人懷孕生子,為什麼柔則卻半點動靜都沒有?”
“老四偏寵柔則,我知曉你心裡嫉妒委屈,便也不曾責怪你不照顧親姐。可現在柔則受苦半年,你如何能不拉她一把?”
宜修秀眉微微蹙起,“額娘這是覺得柔側福晉沒有懷孕生子,是因為兒媳做了什麼?”
德妃微微一愣,隨即說道:“我知道你沒動手腳,你隻是冷眼旁觀罷了。你讓人給老四後院的女子調理身體,讓她們各個都如願以償擁有孩子,你為何就不能幫幫柔則?她不管如何,都是你的親姐姐啊!”
宜修冷了臉:“我早就說過,她進王府的那一刻,就不再是我的姐姐,而隻是王爺的側福晉。”
她沒出手對付柔則,是因為她看不上胤禛了,也不願因前世之事耗費太多心力。
還想讓她幫柔則?德妃長得漂亮,想的卻是更美呢!
德妃也冷了臉,直接說道:“宜修,你這人,心冷,悟不熱!”
宜修眼眸微閃,她看著眼前的德妃,忽然就想起前世了。前世她也討好了太後那麼久,才是真的不能悟熱她的心。她宜修從始至終,都隻是一個維持烏拉那拉氏榮耀的工具人而已。
或許在德妃眼裡,她能成為棋子,還是她的榮幸?
宜修低垂了眼眸,“額娘此話,兒媳是不敢認的。兒媳自認沒有做錯任何事。”
德妃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宜修,你確實沒錯,是本宮錯了。本宮還以為你多少還會顧及著姐妹親情,卻不想原來你早就拋棄了這些。所以,你心裡其實連烏拉那拉氏一族,都已經拋棄了吧?”
宜修:“家族是一個人的依仗和依靠,兒媳又怎麼會拋家棄族呢?”
她不會幫烏拉那拉氏,卻也不會傻到把這些想法拿到明年上來說。
德妃審視地看著宜修,良久才說道:“日後無事,你也不必進宮來請安了。柔則之事,你不願幫就算了,隻要你時刻記得你是烏拉那拉氏的女兒,就夠了。”
她有些疲倦地擺了擺手,說道:“出宮去吧。”
宜修站起身來,行了一禮,才緩緩告退。
她是不怕德妃生氣的,畢竟那樣把烏拉那拉的榮譽看得重要無比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真的與她這個侄女兼兒媳婦鬨的僵硬。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宜修心裡還樂悠悠的想著,氣不死德妃,就把德妃往死裡氣!
氣死一個算一個!多大的臉啊,還想讓她來幫柔則生孩子?
沒整死柔則,都是因為她這輩子變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