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夏蕊百無聊賴的神情僵在了臉上。

“我哪裡……”她臉上有了怒意。

“嗬嗬，”鄭嶺晟的冷笑打斷了她，“行啊，鐘夏蕊，那真是適合你的工作啊。你除了靠臉蛋吃飯外還有什麼能耐？你該不會早就這樣做了吧？我打擾到你做生意了真是不好意思，說不定再過兩三分鐘，你就能把價碼提高一倍了呢！”

“鄭嶺晟，你把嘴巴放乾淨點！”鐘夏蕊冷下了聲音。

“我嘴巴再不乾淨也比你乾淨！”鄭嶺晟毫不示弱，“你做這行多久了？兩年？哈哈，我就在想你消失的兩年去了哪裡、又靠什麼養活自己，原來你學會了做生意啊。”

“呸！我告訴你，我人聰明，學什麼都快，會的技能多的去了，至於淪落到去當雞？你看不起誰呢？”鐘夏蕊恨不得煽他兩耳光。

“這麼辛苦乾什麼？”鄭嶺晟眯起眼睛笑，“裝給誰看？一個晚上不就能賺到起碼一星期的生活費了？長得這麼好看就不要浪費資本嘛。你什麼都不用做一個晚上就能拿到一千……”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鄭嶺晟臉上。

“鄭嶺晟你給我住口！”鐘夏蕊氣急。

“我說錯了嗎？”鄭嶺晟怒極反笑，“我醒來的時候，錢包裡什麼都沒了，連坐車的硬幣也沒了。你的手腳可真快啊。”

鐘夏蕊咬緊了唇，又恨自己無力反駁。

“有什麼好害臊的？老表子生出個小表子，也算後繼有人不是嗎？”鄭嶺晟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享受著報複的快感，得意洋洋望向她。

鐘夏蕊瞬間如掉入萬丈深淵，僵直了身體，凍結住所有怒氣。

她默默垂下眼簾。

“你有種。”她慢慢吐出字句，“是我嘴賤把自己的事跟你說，怪不得彆人。”然後她轉身離去。

鄭嶺晟有些後悔自己逞一時的口舌之快。

“就算我是個表子，”鐘夏蕊忽然回了頭，視他如喪家之犬般看著他，露出美麗的笑容，“也是個你費勁心力嫖不到的。”

“鐘夏蕊你真下賤！”鄭嶺晟憤怒回擊。

“難道你就高尚？”鐘夏蕊瞟了他一眼，對他豎起了中指，傲然離開。

【3】

“我原本生活在一個富裕且幸福的家庭裡，被當小公主一樣養著，穿最好的衣服，去最好的地方吃飯，學鋼琴、芭蕾、美術、禮儀……你能想象小時候的我有禮貌還不說任何臟話嗎？”

鄭嶺晟想起兩年前那個夏夜的傍晚，鐘夏蕊還叫高嘉芯的時候，第一次跟他述說心事。

“我媽是個漂亮女人，年輕的時候傍個有錢人，自以為一生無憂，誰知道後來，那男人為了小三要跟她離婚。”她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那男人是我親生父親。”

“呃……”鄭嶺晟一時不知該做怎樣的回應。

“你隻要聽我說就行，”鐘夏蕊笑笑，“我是無所謂啦，那男人付了一筆客觀的分手費，聽小三的話也沒有要我，過慣了奢侈生活的媽媽不到幾年時間就花得差不多了，於是著急地想物色有錢男人。結果來了個騙子，把她僅剩的錢都騙走了，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日子過得更加清苦了。

“對我來講沒多大區彆，一頓飯，一千塊一位的私房菜是吃，一塊錢兩個的饅頭也是吃。衣服，幾千塊的T和夜市上九塊九一件的T還不是都能穿？一千多一瓶的乳液和超市裡一塊六一包的便攜裝大寶還不都一樣能擦臉？”

“不得不說我媽媽確實是個大美人，上天把那樣的美貌給了她簡直就是偏愛，有不少男人垂涎她，也說要和她結婚，但她不信任婚姻了。她的交往對象一個個慢慢增加，日子也過得越來越滋潤。”

“你很難過嗎？”鄭嶺晟問，“還是會為有這樣的媽媽感到可恥？也許……你媽媽是被你媽媽傷害到了，才徹底對婚姻死心的。哪個女人不想在婚姻裡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呢？”

“每個人都有權力按照自己的想法過生活，”高嘉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隻要不傷害到其他人。做為一個好女兒，我當然勸過，求過，該說的都說了，她還是那樣，我又能怎麼辦？我看著她像電影中的交際花一樣，打扮得體，時髦，迷人，周旋在一個又一個男人中。”

她吸了一口氣，繼續說。

“就這樣她存下一筆錢，決定安穩下來好好過日子了，不久後，她就遇到了我現在的爸爸。用她的話說，找到了對的那個人，遇見了真愛。嗬嗬。”

高嘉芯想了一會兒：“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爸爸，因為他們兩個隻同居，並沒有登記。他簡直就差把我媽媽供起來了，力所能及給了她一切的好，不讓她乾任何家務，不論她做什麼錯事，都不責怪半分。三年了，日子平平淡淡，但也踏實。”

“我以為就這樣安定下來了，不是遇到真愛了嗎？可後來，她跟了個做生意的跑了，跑之前，還帶走了家裡的一筆錢，因為之前有個男人騙了她的錢，她不甘心，就一定要找機會報複回來，即便，我繼父是無辜的。”

“她拋下你了？”鄭嶺晟一臉詫異。

“算是吧。”高嘉芯笑道，“之後，我就沒臉再回以前的家。前兩天還接到她的電話，說是叫我在XX地等她，然後母女一起過好日子。”

“我說‘媽媽，你不能這樣，他愛你，你也愛他，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她呸了一聲說‘得了吧，愛情都是犯傻，再廢話我就不帶你走了，以後你就隻能流落街頭，去當表子’，我冷笑回應她‘嗬嗬，那不就和你一樣嗎？老表子生個小表子，也算後繼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