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的目的是什麼？”她向發來照片的號碼提問，但不會有答複。

是想讓她主動退出嗎？是誰呢？

【3】

第二天的考試楚琪依依然一團糟，明明之前記得清清楚楚的公式，考試的時候就是想不起來，背的滾瓜爛熟的理論，提起筆，寫了上句忘了下句。

每場考完，她都抱著頭無限懊惱。

老師們加班加點趕出來批試卷，終於以最快的速度把分數結了出來。

楚琪依看著試卷上的分數，手微微顫抖得厲害，她考得很差。

午間休息的時候，她被老師叫去談話。

“楚琪依，你這次考試……老師聽說你是身體不好才這樣的，也不來責怪你，但你要注意下，你剛通過助學金就這樣，有些同學會很不服氣的……”

“對不起，老師，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會考好的，我發誓，我以前從來不這樣的，我從來都沒考差過……”楚琪依繃不住，終於失控大哭，哭聲大得彆的老師都望過來。

“楚琪依同學，這次沒考好，不要緊，下次加油就是了。”

“X老師也是為你好，你先彆哭了。下次你一定能考好，老師相信你。”

“彆哭，這次聽說是你身體不好才這樣的，你也彆太緊張了，放鬆些，勞逸結合。”

“我沒事，謝謝，謝謝老師們。”楚琪依哭了一會兒，再哭她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你先去休息一下，睡個午覺，也不要太辛苦，太辛苦了影響發揮，身體不好就早點去醫院看病，早治早好，你的成績這麼好，一定會考好的。”老師拍了拍她的肩。

“好的，老師。”楚琪依站起來，向老師們鞠了一躬，“謝謝老師們。”

楚琪依如釋重負離開辦公室，心情好多了。

“這麼乖巧的學生現在很少見了。”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老師們也閒談幾句。

“成績也好，就是太謹慎了，這樣很怕她到高考時發揮不好啊。”

“她是不是和那個鄭嶺晟在一起來著？這麼好的學生怎麼會和那樣的男孩子在一起呢？”

“可能是被糾纏的吧，女孩子太乖了也不好，烈女怕纏郎，可能沒辦法了就在一起了吧。”

“隻要不影響到高考，我倒覺得無所謂，年輕嘛，正常的。”

“聽說鄭嶺晟和楚琪依在一起後也變乖了很多，上次還踩三輪車去賣廢品，結果被人打了。”

“踩三輪車，噗，那可以說是真愛了。”

【4】

楚琪依放學回到家後，接受來自母親王蘭慧的嚴厲審視。

“媽，我這兩天身體不舒服，人都在考試的時候暈倒了……”楚琪依有些害怕，小聲解釋道。

“我看你是沒把心放到學習上！”王蘭慧把女兒的試卷放下，狠狠拍了拍桌子，“你說！是不是還和那個男的糾纏不清？小小年紀不學好搞什麼對象，影響到了學習，到時候彆人過著好日子遠走高飛，你高考落榜以後隻能去刷盤子！”

刷盤子怎麼了，你不也是在給人刷盤子嗎？楚琪依心想。

“媽，你怎麼扯那麼遠，這兩碼子事……”

“就是一碼子事！你現在隻能有學習！除了學習你彆的什麼都彆想！我看你是骨頭輕了，腦子糊塗了，見到人家有錢就貼上去，賤不賤呢？怎麼你想靠這種方式改變你的人生？”王蘭慧瞪大了眼睛，仿佛和女兒有仇一樣，一臉凶惡，“你以為你找個有錢的男友你就能變有錢了嗎？我告訴你不可能！人家骨子裡就瞧不起你！”

“媽！”楚琪依怒氣也上來了，“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總是詛咒我！見不得我好！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人家隻是正好條件比我好怎麼了？非得我喜歡個窮光蛋，一起將來住著三十平不到的小房子裡，過著每天撿菜場剩菜葉的日子，才是天地認可世人皆讚的真愛嗎？”

“臭丫頭你竟然頂嘴？”王蘭慧揚起手想打她。

手臂卻被楚琪依握住了，她頓了頓，下定決心一般道：“媽，事到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你恨我，你恨不得我去死，我活該被你恨，因為我是個野種！但我也是個人，我有人的感情，我也受不了每天被當畜生一樣罵，再這麼下去不是你發狂，就是我瘋掉，這樣對誰也不好。”

“我真的很難受，我每天都要忍受家裡的壓抑，還有……”她忍了忍淚，忍住把和鄭嶺晟的事說出，改口道，“學習的壓力，有時我真的很想去死，我死了對你我都是解脫，但我又覺得留您一個人太可憐了，您指望將來誰給你養老呢？林正強嗎？”

王蘭慧的震驚道現在也沒緩過神來，她萬萬想不到楚琪依會這麼說。

她們之間一直都是不論有多大的隔閡和誤解都不會開誠布公說出口的，再大的委屈和情感，都在心裡壓著，發酵，發爛，漚出一堆淤泥，裡麵爬滿蛆蟲，都不會去提起半句。

就這樣過了這麼多年，忽然有一個人，要把這一切打破，王蘭慧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女兒，什麼時候變得讓她震驚了？她以前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一定是搞對象的緣故！早戀就是害人啊！王蘭慧氣得渾身發抖。

“你要是真的不想看到我，甚至你希望我去死，我都可以做到，我就當報答你對我的養育，但請你把我當個人看。”楚琪依堅定的目光，望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