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她要怎麼跟裴渡解釋?
她咬緊了後槽牙,心跳亂作一團。
而裴渡,又會怎麼看她?
難道他們又要像之前那樣,好幾年都不見麵、不再有任何交集了嗎?
“你交男朋友我能理解,但就這樣的貨色,你是怎麼看上的?”
兀得,頭頂傳來一聲無奈的輕歎。
梁吉葵愣愣抬眸,眸光流轉,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裴渡見狀以為是她沒懂自己的意思,舉列道:“不分青紅皂白就跑來潑臟水,居然還想在大庭廣眾下對女生動手,這種人渣,哪裡好了?”
梁吉葵抿唇,心情複雜。
這讓她怎麼答,總不能說自己當初看上魏栩州,是因為後者長了雙跟你有五六分相似的眼睛吧。
下唇被狠狠咬了下,她囫圇道:“當初是看見他在救助流浪貓,以為他人還不錯,誰知道知人知麵不知心。”
說完,她還心虛地撓了撓臉,在心底祈禱他可千萬彆問剛剛姓魏的說的話。
祈禱了六七遍後,似乎真是老天開眼,裴渡沒有提,話題反倒是滑去了另一個方向。
“他母親的事,最好查一下,不然你可能要背個大黑鍋。”
梁吉葵輕嘖,萌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若有所思後,她才道:“我想我知道是誰乾的了,這事兒你彆管。”
她說這番話時,一雙明媚動人的桃花眼瀲灩生姿,盈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光彩。
心口止不住地一悸,裴渡抿唇,頷首淺笑:“你是老大,聽你的。”
她試著抬頭,男人的俊朗麵龐落入眼中,與周圍的光影交疊融合,自稱一幅濃墨重彩。
喉間一動,她佯裝不在意,重複道:“那老大讓你乾什麼都行嗎?”
裴渡揚眉:“說來聽聽。”
他醇厚的嗓音落入耳蝸,似烈酒,似晨暉,更是迷魂藥。
唇瓣突生乾澀,梁吉葵道:“那如果我想讓菩桃成為蕖商唯一在娛樂圈投資的影視公司呢?你也同意嗎?”
沒有數落小梁總的獅子大開口,裴渡依舊淡然,隻道:“說不定,可以期待一下。”
/
兩天後,在小梁總的各種催進度下,已經和菩桃影視走完合同、正式成為編劇的紀悅交過來了《山河柄》的第一版劇本。
作為一部將權謀當做賣點的電影,《山河柄》對編劇的專業能力要求極高,不僅需要還原原著的劇情線,而且還要對原著中一部分過不了審的內容進行刪減改編。
但好在,紀悅的實力有目共睹。
而梁吉葵則是作為出品人和監製之一的身份跟進。
在與製片人協商後,分彆敲定了導演和開拍前的大小適宜,連著幾天連軸轉後,卻卡在了一位重要男配的選角上。
沒轍下,梁吉葵隻能動用私人關係找人幫忙。
一切都準備就緒,距離開機還有不到一個月。
就在她好不容易以為可以鬆口氣的時候,卻恰好趕上換季,發燒了。
裴渡是一大早接到“求救”電話的。
“裴渡,你現在在家嗎?”
不等他開口,聽筒裡就傳來女孩沙啞虛弱的嗓音。
裴渡皺眉,放在掌心還沒來得及打上的領帶被隨手丟開:“我在,你生病了?”
“我好像有點發燒,頭好暈、鼻子好酸、渾身都沒勁兒,嗓子也疼,好難受啊……”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還染上一抹哭腔。
委屈巴巴,可憐兮兮。
像是受儘折磨又無家可歸的幼獸,正蜷縮在雨夜的紙箱裡。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是一生病就淚失禁的體質,裴渡抿唇:“你彆哭,我現在就過去找你,量體溫了嗎?退燒藥吃了嗎?”
“量過了、咳咳,三十八度九,藥還沒吃,上次吃完還沒買新的。”
“我家房門的密碼是我生日……”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好似風一大都能吹散一般。
電話掛斷後,裴渡從藥箱裡分彆找出退燒藥、止疼藥和止咳糖漿,還有一盒醫用退燒貼。
看著止咳糖漿的瓶身,他默了默,又將其換成服用起來更方便的膠囊。
剛趕到樓上推開門,便看到小梁總裹著小毯子睡在沙發上。
他走過去:“怎麼不回房間睡?”
聽出來是他的聲音,梁吉葵艱難地睜開眼,迷迷糊糊道:“昨天晚上回來太晚了就直接睡了,誰想到發燒了。”
裴渡:“去酒局了?”
梁吉葵沒答,但答案也不言而喻。
沒再多問,裴渡歎了口氣,拆開帶來的退燒貼,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放緩:“我去給你倒點水,你現在度數太高,必須得吃藥。”
吸了吸鼻子,梁吉葵嘟囔:“我不吃衝劑不吃糖漿……”
喉間彌漫出一節短促的笑,裴渡歎氣,有些沒脾氣。
忍住了去揉病號腦袋的衝動,他隻道:“放心,既不是衝劑,也不是糖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