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好哥們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玩歸玩,可彆越線——”
“你趕緊走吧!”
實在是聽不下去,梁吉葵開始趕人。
目送傅長青離開,剛一轉頭,就冷不丁看到那串熟悉的車牌號。
京A打頭,前四個數字的連號的,最後一位卻突然蹦出來個前言不搭後語的字母。
看得人摸不著頭腦。
但又好記得不得了。
幾乎是看見她回頭的一瞬間,跑車的雙閃亮了下,意圖明顯。
唇邊掠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她邁著步子走到副駕駛的車門前,沒有著急拉車門,而是先俯身敲了敲車窗。
車窗玻璃緩緩降下,駕駛座上的那張英雋麵龐清晰可見。
不知道是不是不遠處鋼鐵森林的燈光遙相呼應,男人鼻梁上的鏡片折射出小小的一片虹景,零星的光又蘊入瞳仁,更襯得他眉眼如畫,氣如冷玉。
見她不動彈,裴渡也不催,笑得從容:“還以為,你會趕在我來之前先跑掉。”
“我才沒那麼沒品呢。”梁吉葵輕哼了聲,也不再磨嘰,開門上車。
係好安全帶後,梁吉葵連著深呼吸兩次,心跳還有些發虛。
畢竟幾個小時前,某人才一副要興師問罪的表情,說要跟她聊“戒煙的事”。
雖然她不清楚他是怎麼得知的,但從態度上來看,他的反應有點糟糕。
想到這兒,她小幅度地扭頭,朝駕駛座方向瞄了眼。
飛速收回目光,情緒沒有半分緩和。
甚至更糟糕了。
“晚上想吃什麼?”
“我沒有抽很久的煙!才兩年!”
“……”
話不投機,車內頓時安靜下來。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的問題,梁吉葵捂住臉,更不敢看他了。
這算什麼!不打自招嗎!
梁吉葵你真的慫爆了好嗎!
須臾,裴渡笑道:“就這麼怕我問你抽煙的事?”
喉間滾動,梁吉葵沒應,默默絞手指。
見她不吱聲,裴渡繼續說著:“我不會告訴梁爺爺。”
“真的?”梁吉葵眼前一亮,立刻抬起頭:“你可彆騙我!”
被她小孩子似的口吻逗樂,裴渡邊打方向盤邊道:“不騙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件事。”
“你是……想讓我戒煙?”
下頜微動,裴渡直白道:“戒了吧,煙不是什麼好東西。”
煙不是好東西,梁吉葵當然知道。
雖然抽煙,可她卻沒有癮,正是因為心底仍矯情地劃了道分界線,不斷提醒她抽幾口就算了,絕對絕對不能上癮。
其實細想起來,連她抽的第一口煙都很稀裡糊塗。
當時她還在上大學,因為在某個項目上犯了個錯誤,爺爺為了懲罰她順帶起到警戒的作用,把她送去徐疏寒那裡當了一個月的助理。
表麵上是為了殺殺大小姐的銳氣,但實則是希望徐疏寒能教給她一些生意場上的東西。
那段時間忙得東倒西歪,壓力太大,路過便利店本來隻想進去買個飯團吃,結果一出來後手上就多了個打火機和一盒女士香煙。
提到戒煙,兩人默契地沒有繼續說下去。
半個小時後,車子駛入羲和公館。
關上車門,梁吉葵習慣性走向電梯方向,可一回頭,卻發現剛剛還在當司機的某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後座。
他拉開車門,從裡麵提出一堆東西。
眨巴眨巴眼,梁吉葵看得瞠目結舌。
因為被他提在手裡的,是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還有幾樣她認不出來作用的瓶瓶罐罐,她猜應該是調味品或者原材料什麼的。
星光寂寥,月色晦暗。
男人身形修長挺括,明明沒有西裝革履,可渾身上下皆透著股渾然天成的矜貴氣度。
偏偏這樣的他,卻左右手各提一堆茶米油鹽。
煙火氣倍增,兩種截然不同的形象融合得恰到好處,她甚至移不開眼。
她故意問:“需要我幫忙嗎?”
裴渡笑笑:“那就辛苦梁小姐幫忙按個電梯吧。”
稀罕又不算太稀罕的稱呼,聽得她心臟猛一瑟縮。
第一次被他這麼稱呼,男人的音色清冽動聽,有著非同尋常的殺傷力。
耳郭一軟,她得寸進尺:“你求求我,我就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