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冷靜地預測:今晚的磨難怕是才剛剛開始。
她在心裡倒數了幾秒,然後聽見陸頌喬冷聲道:“你也覺得我應該接受聯姻對不對?”
……
鬱清:意料之中,還好這是帶薪輔導。
鬱·臨時·心理導師上線。
*
打工人在安慰老板的時候,精髓就是多說廢話。雖然她昨晚其實什麼有用的建議都沒提,但是陸頌喬顯然也隻是想找個垃圾桶發泄一下情緒。
他似乎已經做出了決斷。
因為自那天開始,鬱清的時間表裡加了個裴詩鳶。
“鬱助,裴小姐在等你。”
鬱清合上審了一半的策劃案,隱約覺得腦子有點不太夠用。
陸頌喬在外的姿態是做足了,但是在公司裡一點兒都沒打算裝一下,隻要裴詩鳶來一趟公司,他就會黑臉一天,整個助理辦公室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氛,辦公效率直線下降。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好在裴詩鳶也能理解,所以她現在每次來公司都是隻找鬱清。
迎著同事救世主一樣的目光,鬱清有苦難言。
但是想到已經到賬的績效工資,她木著臉在手機上跟陸頌喬報備了一下,認命地走了出去。
雖然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等候室裡的兩個人,鬱清還是頭皮都麻了,“裴小姐,丁小姐。”
人生的劇本果然是不受控製的,現在是什麼大型修羅場?
丁綿綿攏了攏頭發,溫溫柔柔地問道:“鬱姐姐,這兩天沒見頌哥。不知道他是什麼情況,但是我有點擔心,所以今天就來看看他。打著找你的名號,你可千萬彆生氣。”
所以陸頌喬根本沒有和丁綿綿提分手是嗎?
又是她善後!
鬱清拳頭都硬了。
裴詩鳶像是才注意到丁綿綿,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知道這位小姐和頌喬是什麼關係?”
丁綿綿聽到她的稱呼,微微皺眉,隨即她斂眸一笑,“我是頌喬的女朋友,我以為全公司都知道的。”
她還以為裴詩鳶是陸頌喬的追求者,畢竟和陸頌喬交往四個月,這種追求者她也不是頭一次見了。
“哦?那還挺不巧,”裴詩鳶眯起眸子,盯著丁綿綿說完了剩下的話,“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陸頌喬的未婚妻。”
她抱著雙臂,以一種挑剔的眼神將丁綿綿從上到下掃了一遍,補充道:“娃娃親。”
丁綿綿臉色變了又變,四目相對,火藥味彌漫。
鬱清罕見得有些腦袋空空,有的時候她總會想,她是不是真的需要這份工作?
然而等候室裡沒有彆的同事,隻有鬱清一個人獨享這份尷尬。
不過兩個人都是體麵人,場麵並沒有預想的混亂。
鬱清看兩人對話綿裡藏針,隱隱有壓不住的趨勢,當機立斷地決定賣了陸頌喬,畢竟這已經不是她份內的工作了。
陸頌喬的內線電話響了兩遍才通,鬱清看著吵得'熱火朝天'沒空注意她這邊的兩人,壓低聲音對著電話道:“陸總,裴小姐和丁小姐在等候室等您。”
雖說都是打著找她的名號。
“丁綿綿來做什麼,我不是已經跟她說分手了嗎?”
分手了?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鬱清克製住自己不去看丁綿綿的神情。
這種時候,她也隻能以沉默作答。
陸頌喬自然也能想到現在的情況,他冷聲道:“把她倆帶到我辦公室吧。”
*
雙人修羅場,一下子變成了三人修羅場。
完成任務的鬱清心裡鬆了一口氣,安慰自己,好在現在應付這修羅場是彆人,她馬上就解脫了。
“我懷孕了。”聽聲音,這話是丁綿綿說的。
……
高興早了。
鬱清腳步一頓,然後迅速地關上了門,麵色如常地回到了辦公桌前。
她隻恨自己動作太慢,怎麼就聽見了。
知道太多會被滅口吧?
她在工位上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同事在附近暗搓搓觀察她的表情。
眾所周知,聊八卦是刻在每個想摸魚的打工人DNA上的。
助理辦公室和總裁辦公室離得很近,但是有人支耳朵聽了半天,也沒有任何動靜。
有個新入職的男同事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克製住,偷偷摸摸地湊到了鬱清身邊,自認為很小聲地問道:“鬱助,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其他人雖然嘴上沒說話,但是辦公的動作都放慢了許多。辦公室裡靜悄悄得,3D環繞著那句:“什麼情況啊?”
尷尬的氣氛讓跑過來問話的同事哽咽了一下,平常沒見這麼安靜,這會兒故意搞他是吧?
他皮笑肉不笑得掙紮了一句,“現在這個策劃案的情況,我們後續要怎麼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