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永璉 籠子中的小鳥,羽翼小小的……(1 / 2)

籠子中的小鳥,羽翼小小的,爪子粉粉的,瞧著年月就不多,應當是個鳥中的小孩。

隻是不曉得怎麼剛剛學會飛便摔落在自家院子裡。

眼珠子滴溜溜的,靈性十足。

“姑娘,要不要進屋子頑?讓雪雁陪你。”王嬤嬤緊趕慢趕從主院趕來。

“一會子我就回屋。麻煩嬤嬤先幫我拿一冊新紙,我想畫這隻小鳥。”

“成,雪雁,你瞧著姑娘,風大了,你就把姑娘領回去。”

雪雁乖巧點頭。

林黛玉瞧著雪雁,笑了一下。

等王嬤嬤走遠了,雪雁湊過來“姑娘,你剛定然是在笑我。”

黛玉眨了眨眼睛“你在王嬤嬤麵前乖得和鵪鶉一樣。”

“好姑娘,那你喜歡鵪鶉嗎?我去廚房裡吩咐,煮幾個鵪鶉蛋。”

黛玉眼睛彎了彎。

雪雁登時就看呆了“姑娘,姑娘你可真好看。”

黛玉哼了一聲,計上心來“我原是忘了,你是雁,這是隻雀,你比麻雀要孤高清遠。那麼,你既然說我好看,那你就說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好看?說不清楚,我不饒你。”

“好看就是好看,特彆好看。”小丫頭說不明白,急得滿頭大汗。

黛玉眼裡閃過一絲狡黠“雪雁啊雪雁,你可知有個詞,叫沉魚落雁,我前幾日聽爹爹跟娘說的。這個故事就是,大雁看著美人,呆住了,都不會飛了,就像你這隻雁一般,竟然留在雪裡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姑娘拿我的名字取笑,我要告訴夫人。”

“娘親給你取這個名,是覺得我好看,要找一隻雁子時時看著。”

“姑娘,這會子風有些涼了,我們屋裡去吧。”

黛玉伸手點了點籠子裡的麻雀,不料,這麻雀恩將仇報,啄了一下黛玉的手指。

不是很痛,雪雁慌忙地掏出手帕,將沁出的血珠擦拭乾淨。

“這帶毛的耗子,哪裡知曉感恩,姑娘可不要再靠近了,要我說,先餓上幾天再說。”

她在屋子裡畫了會畫,她年雖小,還沒仔細學,可天賦是很高的。

寥寥幾筆,自有章法,將一隻鳥,一個雪雁都繪在了紙張之中。

她用硯台壓著,拿出書桌上的一個冊子,這個冊子都是她畫的畫,這些畫都是給弟弟看的。

“若是有彩色的墨,就更好了。”

*

十一月時節,京城雪花飄飄,紫禁城長春宮燒著地龍,昨夜端慧太子急病一場,幾乎都要斷氣。皇帝將自己藏在正大光明匾額之後的太子詔書都拿了出來。

內廷之中白布、棺材都備好了,就等著太子咽下最後一口氣,發喪。

不料,太子活了過來。

身子瞧著還是很弱,沒有之前那種死氣了。

鬨了這樣一個烏龍,太醫院的院正連同各個掌事的都跪在雪地裡,不敢起身。

卻無人知曉,這活過來的人,是衛階而非原本的永璉。

兩人一人知曉自己是真得要走了,不舍得母親傷懷。

一個是魂體兩散,著急尋一個命格相符的身軀。

如此,一拍即合,便由衛階還陽。

他蒼白著臉就要起身,富察皇後將他按住。

“母後,待皇阿瑪到了,兒臣有話要說。”

富察氏隻當是他得知了自個被點為太子之事,畢竟他一睜眼,就發現所有人都以太子稱呼,哪裡能不知道。

“好孩子。”

血脈之間相連的感情是他心中的禁忌,他隻活了一輩子,便再也不敢投胎。

一則是害怕再托生成這樣的身子,拖累了父母親人,妻兒老小。二則是在閻君身邊呆久了,也找到了一些文書的差事。看著凡間一代又一代,他倒是找到了些樂趣。

超脫世人,對他來說是一樁好事。

幾名太醫瞧過之後,隻說大喜。

“賞——”

富察皇後勸著站在屋子中間的皇帝“陛下,永璉身子也算好了,太醫院太醫都有功勞,便都回去吧。”

“皇阿瑪。”這具軀體虛弱的程度,比他以前,還尤有不足。

“永璉,有什麼要對阿瑪說的嗎?不若,等好了再說,有阿瑪和母後在呢。”

有些話,現在必須得說清楚,否則,一個是連累彆人,第二是容易坑害了自個。

太醫院定然把過脈,知曉脈搏越來越虛弱,才報了上去,若這事不說清楚,太醫院定然要吃掛落。

解鈴還須係鈴人,眼前事得求眼前的人。

他撐著站起來,跪在地上,給這輩子他的生身之父磕了個頭。

“皇阿瑪,我是真的見了閻君。”

這話純屬蒙太奇的手法,他現在是永璉,但他實際上是衛階,他見過閻君,真的永璉確實也去見閻君了。前後不變,隱去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