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緩緩開在環山路上,倒車鏡中入眼的便是彌漫在林中的大霧。梁春起頭靠在車窗上補覺,被來回轉彎顛簸的車晃醒,身體下意識向前撞,頭發也壓得淩亂,更彆提是上午剛做完的發型。
助理向成感到一陣寒意,聳了聳肩:“梁哥醒了啊,這路就是這樣,不能怪我啊。”說完用力的擰著方向盤轉到下一段路。
又是一陣暈頭轉向。
梁春起戴上藍牙耳機,點開了隨機播放。
是《Sick Of You》。
So sick of heartbreak, mistakes, losing my cool,
已經厭倦了心碎犯錯,我已失去理智,
These lazy Sunday’s always thinking it through,
這些慵懶的星期天裡總會反複琢磨事情,
Now I’m missing all the days when I had nothing to lose,
我眷戀那些我擁有所有東西的時光,
And now I’m talking to myself and saying,
現在我自言自語,
I’m so sick of you,
說“我真的煩透你了”。
旋律輕鬆,梁春起也沒了困意。環山路盤旋在這座山上,他們此刻的目的地是山頂上的一家民宿,隨著地勢越來越高,景色也就越清晰。一輛轎車不緩不慢地駛向雲端,若隱若現,窗外是觸手可及的雲層。
梁春起分不清這是雲還是霧。
算是自駕遊吧,開車來這也用了三四個小時,到地方後,一身疲憊也隨著置身雲端而消散,連呼吸都是輕盈的。
“這地方是真偏,但誠不欺我,也是真美啊,安城能有這樣的地兒算是個淨土了。”
向成伸了個懶腰,捧著相機感歎幾句,繼續拍了幾張照。
這話說得不假,安城近幾年發展迅速,一些村莊早已變成高樓大廈,夜幕降臨時整個安城都燈火闌珊,是都市居民想要努力長久居住的夢想地,但絕對不是充滿人情味想要放鬆的棲息地。
誰能想到這樣的安城,在繁華之上有這樣一處助眠藥。
山頂有大片空地,有幾個遊客坐在矮板凳上吃著燒烤,也有拿著高腳杯在帳篷前飲酒的人。人不是很多,唯一一個建築物就是麵前名為“潮起潮落”的民宿。
房子大門敞開,通體潔白但又不冷清,室內昏黃的燈光給人一種溫馨之感,有人在書架前留言,有人在榻榻米上品茶。
梁春起提著行李箱,輕叩了桌麵幾聲,眼前坐在前台位置的女人猛然驚醒,眯著眼睛戴了副黑色眼鏡,眼睛頓時有神。
“抱歉啊,你們來了啊。房間204,205。上樓吧,一會我去找你們。”
女人揉了揉脖頸,挑了鑰匙給了他們,繼而扭動著脖子,小聲嘟囔著:“怎麼落枕了。”
梁春起躺在床上,用手臂擋著眼睛,沒幾分鐘,門就被敲響。
他套了件黑色衛衣,抓了抓頭發去開了門。
眼前的女人到自己的下巴左右,和剛剛在前台一樣的裝束,黑色吊帶外套了件紅色襯衫,下身穿了件牛仔短裙,紮著高馬尾,碎發攏在耳後,露出光潔的額頭。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很酷,第二感覺是很白。
看著很溫柔,但一定有自己獨特的那一套見解。
梁春起倚在門上,分神思考了下認識的人誰還這麼白。
“是梁先生吧?我們進去說?”
梁春起起身往裡讓了讓,待她進去後把門帶上。
“我是這家店的前台,當然這是最普通的叫法。”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梁先生來這肯定有心事吧,叫我祁荔就好,您要是方便就跟我分享分享吧。”
梁春起抬了抬眼,來這家民宿放鬆的人大多數都有這麼一個目的,心裡有點事兒,需要來緩解。可以說這是家藥店,對症下藥,藥方偏但管用,在這解決了心事的人以後有需可以免費待在這放鬆下心情。
剛聽到有這地的人,一心隻想著名利的梁春起還不相信有人願意做這麼不掙錢的買賣。
沒想到自己也會來這“治病”。
就是這“醫生”看著和自己年齡不差,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