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麼事啊,又不是我給你買的糖,你該謝謝的人應該是伊愛才對。
我無奈地拭去臉上殘留的唾汁,對著伊愛苦苦傻笑。
“辛苦了,累了吧,你應該先回房裡歇息一下再過來的。”我愛憐地看著滿臉潮紅的伊愛,不敢確定她臉上的紅暈,是因為麥朵的荒唐舉動,還是因為在外奔走所致。
伊愛坐到床邊,替我在身後塞上一個厚枕。“騰威府裡的買撲坊場,須得到秋時大酒出來後才滿界。”
“那就是說,目前咱們不能利用到嘍。”我很是失望,現在才剛立夏,要等到秋後,可得大半年的光景呢。
“如果少爺您有造酒的法子,倒是可以轉手出賣給包稅人的。”伊愛那深邃的眸子裡,撲閃著她對我的情。“其實府裡並不缺錢,少爺您不必如此的費心。”
伊愛真的是個好姑娘,她從來就不問我為什麼會這樣做,又是為何如此有把握去這樣做。她隻是默默地遵照我的指示,並且不折不扣地堅決執行。
“傻丫頭,你是我的人,那作為你的男人,自然就要擔負起家庭的責任來。”這話是我脫口而出的,根本就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好像我以前經常這樣哄女人一般。“比下,咱是有餘了,可比上呢,遠遠不及啊!男人不能讓自己的女人跟著受苦受累的,男人應該想辦法賺錢,應該要努力使自己的女人過上幸福的日子。將來,我不僅要賺大錢,還要爭取入仕做官,好為你取個誥命回來。”
我想,我這話應該是說得很動聽的,因為伊愛已經哭得跟個淚人無二了。我不反對她激動時趴在我的懷裡哭泣,可我很不滿意她的眼淚鼻涕將我身上這件我很喜歡的米色對襟長衫給弄得濕漉一片。
“乖,彆哭壞了身子!”我使勁地扳著伊愛的肩,好不容易才將她扶正。不過很遺憾的是,我身上這件長衫,還是未能幸免。
神出鬼沒的麥朵,此時又毫無征兆地突然出現在房間裡。她根本就無視房中曾經發生了什麼,嘴裡嚼著糖,含混不清地說道:“怪物老二帶了一個好看的男子來找你。”
怪物老二,說的自然便是趙嘉祺。麥朵另一項神奇的功能便是,她可以根據人們的隻言片語,為提及到的任何人起上一個十分貼切的綽號。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我和伊愛。
“印象中,你很少上我家來的啊!”我抱拳向那位自稱元悅的‘男子’作禮後,很少不解地問向趙嘉祺。“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來的人,自然就是趙老二,與那位女扮男裝大讚我詞佳的元悅。
趙嘉祺癟著嘴,“可不是我要來找你的!”
“前日兮風樓作彆後,在下對於崇孝兄的那兩首詞很是琢磨了一番,愈品就愈是覺得意境非凡。”
她在一旁感慨,我的心裡卻是不住地打鼓。要是她找到原作,那我豈不是丟大發了麼。
“不敢不敢,我······”
可還沒等我開始闡述,她便打斷了我的發言。
“我知道像崇孝這般的大才之人,甚為講究清修,這點從你往常的一貫表現來看,便可知曉。”元悅款款而道,“實不相瞞,此番前來騰威,本是想找一位隱居在此的大家,不過可惜的是,遍尋無果。前日與嘉祺兄與兮風樓裡有幸遇聞大作,實在是敬服不已。尤其那曲《好事近》中的百裡花團錦簇,望伊出紅塵。真真就是作出了崇孝兄不喜喧器紅塵,不願名韁利鎖之束縛,隻求快快活活醉醒醒醉,一任神行的心聲啊!”
呃,這番話有幾層意思在裡麵,一是我理解為,她經過多方求證後得出最終結論,那兩首詞確屬我作無疑。二來麼,她還從我所作之詞中,理會到了我的心思。三麼,我暫時還沒想到。
因此在沒有弄清楚她的來意之前,我決定裝高人不予發言。
於是在我緘口後,元悅又繼續道:“清明將至,我與一眾好友相邀屆時一同探春,那麼聚時賽曲,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作樂之項。不過元悅於詩詞的修養實在有限,所以已經連著敗落了好幾年了。”
我明白了,原本是想邀我助陣,幫她作詞填曲啊!若是尋常人如此來求,我倒是不介意出門去獻獻醜的。不過這個元悅嘛,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她一定來自京城某戶大官家裡。因為在騰威府一向蠻橫的趙嘉祺,在她麵前都如此恭恭敬敬,想來她家的背景,要遠遠勝過在京城為官的趙家大少。
這樣的人,可不好惹。
我可不敢保證這個作詞的‘大才’,到時候會不會靈驗。好吧,就算我能做出來,可誰又能保證我的詞就一定比彆人的好呢。我可沒什麼文學素養,無法對自己做出來的詞作一個中肯的評價。
所以,我開口了。“詩詞之作,不過是我偶然之舉,元悅兄的好意,我怕是隻能心領了。”
趙嘉祺聽我這麼一說,兩眼頓時瞪得如銅鈴般大,他是礙於元悅在此,不好啃聲。於是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死命地瞪向我。
元悅則好像是早就料到我會有如此一說,不在繼續剛才那個話題,而是跳轉到我那兩位兄長身上。
“崇義與崇貴兩位兄長,一直都待在汴京吧。”元悅根本就不看我,隻是自顧著打量著我家的老宅。“崇儀使與合門袛候這樣低微的司職,對於黨老將軍的兩位虎子來說,實在是配不上啊!”
夠了,我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如果她真有這個能耐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去搏一搏。那誰說的去了啊,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麼。要是大哥二哥真能因此升上個一級半級的,再掌握點實權的話,博一下還是值得的。
“一應差旅開銷,你得負責報銷。還有,我這兩位侍女也得一並與我前往。”我迅速答道。再看看趙嘉祺,那臉上寫著大大的‘還有我呢’。“當然,如果稍上趙兄的話,我會更加高興的。”
元悅很滿意自己的威脅圓滿地成功,而趙嘉祺則是有感於我這個狐朋狗友沒有白交,使勁地衝我眨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