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黨家兩位世兄了,今次官家下諭,遷升黨富兄為正侍至右武郎,遷升黨仁兄為軍器少監,我可得好好討杯酒水吃哦!”
幸福來得太突然,由從八品的官兒,一下躍升至從七品。大哥那從七品的官,升遷至從六品,而且還都是職官。兄長們一時都不知道該怎樣來表達心中的喜悅,隻有站立在一旁的我,心底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元悅還是個很玲瓏的女子嘛,昨天我一發威,她便充分了解到了我蘊藏的無限潛力,知道憑我的水平,探春詞會上的邀賭一定會贏。為了能讓我全身心地投入到這一活動中去,於是連夜通過路子替我的兩位兄長升了官。
不錯不錯,為這樣的人兒服務,我很是欣慰。
“這位是崇孝吧!”張大人的目光繞過兄長們,直接向我探來。“早就耳聞黨家三少才貌雙全且有踔絕之大能,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大哥見張大人迅速地就將興趣轉移到了我身上,連忙替我向他介紹。不過看來這位張大人,很是了解我似地。“昨日崇孝一鳴驚人,不過才一夜光景,整個汴京便已是四處傳誦你的大作了啊!”
我早料到會是如此,想來這位張大人,定是元悅那位高官老爹的手下,否則他又怎麼會對我一屆平民如此恭維呢。
“哪裡哪裡,不過是信手胡亂之作,稱不上什麼的。”
謙遜總是應該要會的,尤其是這個時候,切莫以為人家對我客氣,便可以將後腚翹到天上去。
“崇孝不必如此躬謙,你的才氣有目共睹。官家讀了你的那兩首詞兒,卻也不住地誇好呢。”張大人一麵說著,臉上一麵顯出羨慕的神色來。“今次除了替兩位黨兄賀喜外,三少也是有喜可賀的呢!”
哦!難道說,那元悅還替我求了一個散職麼?!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她那位老爹的能量,可就真真大了去了哦!
“張大人繆讚了,我家崇孝不過還是頑劣少年,難當得起官家的讚譽啊!”昨兒攏香苑的事,大哥他們顯然是不知道的,因此在他們看來,官家都能對我交口稱讚,實在是一件大有麵子的事兒。
張大人滿臉的笑意,“官家說了,黨老將軍一心為國鞠躬儘瘁,可謂大忠。其子崇孝又有賢良之才,因此特賜儒林郎,可越過取解試與省試,明年直接參加殿試。”
現在,我可以體會到先前兄長們對於幸福來得太突然的心情。
隻不過是抱著出名的目的,在邀棚裡做了兩首詞而已,便使得官家對我另眼相看。好吧,也許官家並不知道我是誰,也許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元悅她老爹的手筆。可那有怎麼樣呢,我如今也是個正兒八經領朝廷俸祿的官兒了啊!而且我還無需經過前兩試,直接殿試。這對於我這樣家世已經敗落的子弟來說,可是何等的光耀啊!
咱家窮,沒什麼好招待的,張員外郎也不稀罕咱家的那些個吃食,於是張大人走了,是帶著依舊的滿臉笑意走的。他輕輕的揮揮手,隻帶走了我一家人的傻笑。
“官人,咱不是在做夢吧,怎地突然便升了你和大伯的官呢,連崇孝都賜了文散職。”二嫂很是不解,她的發問,其實代表了除大哥以外,所有人的疑惑。
“這都是崇孝的功勞。”大哥說了實話,雖然他目前還不敢怎麼肯定這個事實,可歸根結底說起來,除了邀我來汴京參加詞會的那位元悅以外,他們可不認識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能量,能讓官家對我們黨家如此大度。
在眾人滿是崇拜的神色下,我被大哥拉著進了睡房。
剛一進屋來,大哥便很是肯定地說道:“崇孝,我懷疑那位元悅,極有可能是官家的女兒。”
“這怎麼可能呢,崇孝怎麼會與公主相識上。”二哥很困惑,自從老爹西去取經後,咱家就再也沒有與當朝的實權人物有過交往。
畢竟皇家公主這樣的人物,對於我們黨家來說,實在是一個極其遙遠的存在。
“那你如何解釋咱們遷升一事呢?!”大哥反問到。
我對官場上的事,接觸的極為有限,不明白大哥問什麼會做出這樣的判斷來。直到他詳細地為我解釋了之後,我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為了能更好地鞏固自己的政權,更加有效地將權利集中在自己的手上,太祖建朝後不久,便開始推行官、職、差遣製度。也就是說,這套製度行使開來的話,吏部尚書便隻是一個虛有的名義了,並沒有任何實際上的權力。所有的官員,隻有經過皇上的授權,才能行使權力。任何沒有經過皇上授權的官兒,都隻是虛位一個。如此一來,任何人都無法濫用職權,任何人都不能利用手中的權力對皇權構成威脅。
這項製度,如今又被太宗很好地加以貫徹實施。這麼說來,除了皇上自願下令以外,任何權官都無法左右皇上的任命。如此,元悅如果不是公主,她那老爹又如何能做到讓我們黨家三兄弟一同遷升進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