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師傅你看,我想將那長繩縛在火球上,就像這符包一般。”
我這麼一說,薑師傅立馬便明白了過來。三下兩下的,眨眼間便弄好了。
還是巧匠厲害啊,若非如此,那數額驚人的軍械,又是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便能造得出來的呢。
接過縛好長繩的火球,我行前幾步後又轉身問道:“誰帶了火石?”
“軍主這就要點燃火球?”勾鈞聽我這麼一問,頭搖得左右直晃,伸手便要拿過火球。
我一閃身,躲過勾鈞的動作。“我問,誰帶了火石?”
見我麵色嚴厲,勾鈞不再強求,隻是扯著脖子往後吼道:“都聾了是不,沒聽軍主問麼,快快去尋得火石來。”
許是勾鈞嚴厲慣了,身旁站著的幾個軍士見他發怒,轉身撒腿便往城內跑去。不多時,一個軍士氣喘籲籲地奔了過來,伸手遞過一個火折子來。
擰開筒蓋,我隨手猛地一甩,原本隻是一點紅亮的火折,便複又燃了起來。
“退後退後,都退遠點,萬一失手砸著了,我可沒得銀錢賠付的啊!”
雖知我是說笑,但大家都不明我究竟要如何。見我很是正經的模樣,大家都趕緊往後退。唯有麥朵,還站在我身後沒有挪步。
“官人,你這是要作甚啊,好玩不?!”
當然好玩,隻是爺我怕你氣力小,玩不轉呢!
“聽話,退後一邊去,要不爺今晚就不去你那歇息了。”
這句話,比任何威脅都要有效。雖說我與麥朵成了親,可其實也就是在那當晚合了房。往後回到豐州城,因習練甚是辛苦,累得都直不起腰來,哪還有心思夜裡繼續折騰。這初嘗了婦人滋味的麥朵,日日都隻有眼巴巴地瞅著我乾著急。好賴近日習練終有小成,不再似先前那般辛苦,麥朵瞧在眼裡,也盼著再來幾回合房。
我這麼一說,麥朵的動作快得竟比閃電差不了多少,這倒是讓我有些咂舌。
深吸一口氣,我再往前幾步,定住身形後,拿起火折湊進引線點燃。‘嗤嗤’的聲響伴著一陣白煙響起,我連忙抓緊繩頭,由左至右大力地轉起火球來。
引線其實很長,但我擔心自己掌握不住燃燒速度,所以隻是輪了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我便瞅著準頭鬆了手。
火球一出手,我立馬掉頭便往回奔。因為氣力緣故,我估計這扔出去的距離不會太遠,加上這又是一枚三十來斤重的蒺藜火球。被四散的蒺藜射中,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等我回轉麥朵身邊時,那火球早已落地。舉目望去,不過才四十步遠。那引線還在嗤嗤直冒白煙呢。麥朵很是疑惑,正要開口發問,卻聽得一聲巨響,那火球爆裂了開來。
勾鈞瞧出什麼來了,聲響剛至,他便欣喜地拉著一名軍士,央著薑匠師再綁縛一枚火球。很快,丁準也明白了過來,張大了嘴,半響才道:“軍主果然急智,如此妙法也能想到。這要是將火球重量調整一下,縛上長繩教軍士習練拋之,臂力大者,及得百步其實也不是難事啊!”
話一說完,勾鈞便命那軍士依法炮製。隻見得那軍士神態彪彪地上前十步,點燃引線後大力輪起火球來。這軍士的臂力自是要強上我許多,因為他這一拋,堪堪拋出了近七十步之遠。
身旁的眾匠師興奮了,他們又如何不知這法子的妙處。城牆上翹首觀望的軍士,也瞧出了名堂,個個喜形於色。三石弓不過才八十步遠,力大者至多九十步。且軍士發箭也不過二十,超過了手臂便會酸痛,使不上力。但這種拋球卻是要省力得多,隻要用法得當,多加習練後,換上減輕重量的火球,增加縛繩長度,及得百步並不困難。
如此一來,不僅省卻了床弩發射費力,且數量不多的問題,還幾乎不用什麼成本。不過隻是縛上一根長繩而已,卻改變了火球原來單一使用的途徑,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創舉。
不過我卻沒有因此得意,轉身向滿臉喜色的勾均道:“多試驗一下,計算一下平均可及多遠,此距離又需多長的引線才剛好。”
引線的長短,及拋至的距離多少甚為關鍵。若隻是以為得了這法子便沾沾自喜,那就會害了自己。畢竟掌握好這兩樣關鍵,才能有效地去使用。彆到時候引線長的長短的短,連什麼時候拋至都不知道,那用來又有何用。
還有,最最關鍵的一點便是,若是馬軍使用,那這引燃引線該如何做到。要知道這火折子其實並不能保存許久,行軍之時,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遇敵。難道說倉皇之中,於馬上點燃火折,再去點燃火球麼。
那不是笑話嘛!
可是這拋射火球之法,確又有利於馬軍。我是親眼瞧見過那蒺藜火球與毒煙火球威力的,如若兩軍馬兵遭遇,我隻需先兩輪火球打擊,便能給予敵軍重創。畢竟火球的打擊麵,比之□□來要廣得多。火球之後再以馬曲弩襲之,最後以寸劄弩近身滅敵。使用這樣的戰法,我敢擔保在兩軍人數相差不大的情況下,百戰可以百勝。
所以這火球,一定要用至馬軍之上,可怎樣來解決這引火的問題呢。
晚上七點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