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遊戲時內,人經曆的時間也是在隨之朝前走的。
不是所有人都像愚人眾的執行官們一樣,遊戲裡的普通人是沒有漫長生命的,他們和遊戲外的人一樣,會在百年時間經曆出生到死亡這一路程。
那遊戲與現實的區彆又是什麼呢?這個問題好難分辨。
至少對莉婭而言,這是個難以辯論的問題。
好在她從不鑽牛角尖,將那些被打散的信全部收起來,莉婭一個人趴在桌子上,女孩兒的臉朝向玻璃窗的方向,她在看外麵。
現如今的至冬終年落雪,天色昏暗,開著燈的房間裡都要比外麵亮堂。
如果是真正的冰之神,她也會這麼做嗎?她為什麼這麼做呢?
突如其來的頹喪從不會在莉婭身上停留超過半天的時間,這次也一樣。
不過她有好好聽取潘塔羅涅的意見,這次過去的時候沒有帶禮物。
坐在辦公桌後麵的青年抬頭問:“想問關於璃月的事情?”
莉婭點頭:“對,關於你剛來的那段時間。”
潘塔羅涅的表情頗為真誠:“那可真是久遠的回憶,其實我不太能記得起來了。”
女孩兒的雙手背在身後:“我有個朋友,她……很久之前在璃月定居。”
坐在位置上的人聽著她說話,鏡片後的眼睛複又睜開,露出那雙相當漂亮,又攝人心魄的眼睛。
“你想問米拉小姐?”雖然是問句,但他語氣中卻沒有疑問的成分。
這算是突如其來的驚喜嗎?可她甚至還沒說那個名字:“你怎麼知道米拉?”
莉婭疑惑。
潘塔羅涅手中的筆被放下,他雙手相扣搭在桌簷處。
青年看向真的在疑惑的審判官,他終於能夠確定,原來審判官真的是愚人眾裡唯一一個……要怎麼形容呢,無辜者?
她似乎什麼都不知道,遊離於愚人眾之外。
可女皇卻對她相當重視,看之前對第二席的處理,如果往深入裡猜一點,愚人眾諸位執行官加在一起上稱,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上她在女皇心中的重量。
“我與米拉小姐算是有些交情。”青年抬眼,“提起在璃月定居的至冬人,於是第一時間便想起她。”
可事到如今問這些其實都沒有用。
莉婭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轉而問麵前的第九席彆的:“人……普通人的生命,那是什麼樣子的呢?”
這樣的話題很沒有水準,不像是該出現在審判官身上疑惑。
記得第一次見到她還是很多年前,那是潘塔羅涅剛來愚人眾的時候,後來這位審判官的身影一消失就是幾十年,但知情者似乎都在緘默,不知情的又被迫閉嘴。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塵世執政裡沒有哪一位能與麵前這位的特點對上。
潘塔羅涅心中劃過思緒萬千,回答問題的速度卻沒有變慢。
“很平淡吧。”青年的指尖順著戴在他手指上的界麵輕劃,“總歸隻有幾十年,無論是沉默亦或者波瀾起伏,都不會在歲月過於長久的存在心裡留下痕跡。”
高高在上的神看不見子民的苦難、求索、掙紮,一切努力都毫無用處,因為往前推進的時間會將一切都淹沒。
還在盯著他看的少女眼中顯露出疑惑和掙紮。
他將指尖扣在紙麵上,然後詢問女孩兒在為什麼糾結:“或許我可以為你解惑。”
“可是按照你說的這樣,世間的生靈就沒什麼不同。”莉婭皺眉問他,“無論是普通人還是長生種,所有生靈都在像你嘴裡說出來的話一樣,誰都有沉默的時候,誰的生命都會有波瀾起伏。”
就像她自己,生命中能被稱得上波瀾起伏的經曆屈指可數,大部分時間其實都被平穩度過。
所以毫不猶豫就把自己代入到長生種一方了嗎?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人心險惡呢,這位審判官小姐。
潘塔羅涅原本睜開的眼睛再次笑出弧度:“總覺得我不該引導莉婭小姐談起這種沉重的話題。”
他歎氣,緊接著起身。
青年絲毫沒有隱藏他帶著話題一路走到這樣的想法,但對麵的人哪怕經過提醒卻依舊沒有發現事實。
潘塔羅涅站到窗邊,透明的玻璃上此時還映著那位審判官的影子,女孩兒就站在他身後,目光也跟著他的舉動一起落在這邊。
被黑色的手套包裹著的右手落在窗上,青年問身後的人:“能容我問一句嗎?莉婭小姐為什麼總愛往我這邊來呢?”
這個問題終於是莉婭會的了!
她當即答道:“因為喜歡潘塔羅涅先生。”
被傾訴著愛意的人失笑道:“喜歡我什麼?臉嗎?”
他們才見過幾次麵,審判官小姐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
“好看就是很難得的優點了!”莉婭先是強調,然後還找了個更有說服力的理由,“而且跟你待在一起的時候,要怎麼說呢,會給人那種很舒服的感覺。”
青年的視線朝下,不遠處就是擺放著審判官小姐之前所送禮物的桌子。
他轉頭,原本落在玻璃上的那隻手也跟著按在桌麵上:“可是我好像隻喜歡摩拉呢,莉婭小姐要怎麼辦?”
“這個真沒辦法。”莉婭思考後誠懇道,“我惹不起摩拉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