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納裡並不關心目的地,在出了須彌城之後他先是揉了揉耳朵,外麵的環境要比城內讓他適應多了,然後他就拿起自己的放大鏡拉著莉婭開始一起研究道路兩旁的動植物。
隻要將放大鏡靠近,就能從不算厚的鏡片中看到另一個世界,提納裡喜歡的世界,
走在前麵的大人已經尋到暫時落腳的地方,然後生起篝火坐下等待已經落後的孩子們,他們湊頭在一起通過放大鏡觀察世界,似乎都非常認真的樣子。
雖然年齡跟她差不多,但是提納裡科普起某些事物來已經頭頭是道,莉婭聽著不斷點頭,然後被他拉著一直朝前,直到前麵開水已經燒好的地方,大人們正招呼他們過去休息。
放了有一會兒的開水溫度正合適,莉婭還沒喝兩口就聽到提納裡問她要不要一起加入教令院的生論派。
她喝水的動作半路止住,然後開始嗆咳。
畢竟武力值不影響正常生理現象的發生,比如喝水嗆到。
提納裡非常善解人意:“是不想去嗎?沒關係的。”
這可是第一個理解她的人!
莉婭還沒來得及高興,緊接著就聽到他接下來一句話:“不來生論派的話,教令院裡的其他學派也都是不錯的選擇。”
她咳得驚天動力,好不容易緩過來就問提納裡:“就不能是不進教令院嗎?”
提納裡似乎沒有聽懂,半晌後卻突然向莉婭道歉:“抱歉。”
他似乎對這種事情接受良好:“須彌的孩子普遍認為,進入教令院才是未來最好的選擇方向,我不應該把這樣的印象直接代入到你身上,下次會先考慮你本人的意願。”
提納裡,天使!
“我可以叫你小提嗎?”莉婭完全沒在意到關於某樣稱呼已經送給過某個人這件事,“你簡直是我見過最心善的天使!”
“謝謝你的誇獎。”提納裡將手伸過來,“不過我們是時候起身了。”
距離今天太陽下山還早著,他們還有很多時間來一睹雨林的風采。
莉婭把手遞過去,結果一個不注意直接把已經站起來的提納裡拉了個踉蹌。
……糟糕,忘記收力了。
“你……”倒是被拉著的提納裡驚訝抬頭,“怪不得你們之前敢隨便就往沙漠裡麵跑。”
畢竟他當時看的很清楚,他們一行進入沙漠的時候確實隻有三個小孩子,回來的時候卻多帶了一個大人。
已經走在前麵的兩個大人回頭,叫了兩個人的名字:“提納裡,還有莉婭,現在可是要繼續往前的時間了。”
莉婭趕緊拉著提納裡一起站起來,然後兩個人跟在後麵進行觀察的時候一直咬耳朵。
“你祖上是不是也有那種非常神奇的血統。”他想了想,找了個比較適合的比喻,“比如我的祖上,被一種叫『蘭那羅』的小東西聲稱為『巴螺迦修那』。”
莉婭聽到了熟悉的詞彙,然後眼睛都不眨直接借用了被提納裡提起的蘭那羅們的名義:“好巧哦,我祖上其實就是蘭那羅!”
而且說到這裡甚至都不用她胡扯了:“它們居住在一個叫做桓那蘭那的地方,那裡非常漂亮,有機會我可以帶小提去看!”
提納裡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在胡扯,還非常期待問莉婭:“原來蘭那羅一族也是真是存在的嗎?”
莉婭抬頭給他指路:“看到了嗎,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在森林與沙漠接壤的地方,那裡就是蘭那羅們的家。”
“不對,是撒謊的那菈。”
隨著樹葉被什麼動物擠開的聲音,邁著小短腿的蘭那羅從裡麵走出來,直接否認了莉婭嘴裡亂飛的話:“那裡確實曾經是桓那蘭那,但已經是往昔了。”
提納裡茫然看了一眼麵前的小東西,又去開莉婭的表情。
她似乎一點沒有被戳破的自覺,還湊上去問這種會說話的小東西叫什麼名字。
“我是蘭羅摩!”小蘭那羅在地上跳了一下,綠色的外觀也就襯得它頸上的紅圍巾顏色更鮮豔,“你身上有熟悉的氣息,但蘭那羅不可能與人類的血脈共存。”
蘭羅摩還在努力解釋:“就像是樹上的葉子,它飄落下來,落到水裡,會被水帶著漂遠,卻不會融化在河裡麵。”
莉婭點頭表示讚同:“可是我曾經去過桓那蘭那,我記得它就坐落在我指的那個方向。”
這似乎觸及到蘭羅摩的傷心事,它喪氣垂下頭:“往昔的桓那蘭那已經不在了。”
於是這個話題戛然而止,莉婭才不是那種要揪著彆人傷心處不放的人,而且讓蘭那羅傷心簡直就像是犯罪。
於是她換了個問題,稍微修飾了一下說出口的話:“我祖上曾經是大慈樹王的眷屬,這是我從流傳至今的記載中找到的。”
當然,這也是編的,她跟布耶爾是關係不錯的朋友,所謂眷屬根本是無稽之談,但是不影響她試圖繼續把剛才的話圓過來:“你看,蘭那羅是大慈樹王的眷屬,我祖上也是,所以我們四舍五入也是近親血脈嘛。”
她的觀點很快被駁回:“不對,這完全沒有關係。”
“好吧。”莉婭歎氣,而且她也很好奇為什麼桓那蘭那為什麼會變成往昔,“大慈樹王沒有再庇護著桓那蘭那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莉婭總覺得聽了這個問題的蘭羅摩更蔫兒了。
在蘭羅摩回答之前,提納裡就已經率先回答了這個問題:“草神更迭在須彌並不算秘密,如今身為智慧之神的小吉祥草王雖然身居淨善宮,但她確實是名副其實的智慧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