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針指到淩晨兩點左右,謝岑終於把手頭工作忙完。稍稍收拾了一下徑直走出公司。
在更多觀念裡,寧靜黑暗似乎是夜晚的代名詞,但顯然,在城市裡,似乎就像是全天候營業的便利店,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珍惜。謝岑是一個律師,沒錢沒背景,有的隻是看上去還算俊俏的一張臉。才僅僅25歲,就活著跟個老大爺似的。不抽煙不喝酒,有穩定工作,不出意外的話,合該有一個賢惠妻子。但不出意外的話總會出意外,謝岑是個同性戀。沒有哪個人是會在臉上直接寫上:啊,我是同性戀,快來找我呀。何況謝岑是個不瘟不火,毫不在乎的性格。順其自然嘛。
謝岑沒有走平常回家的路,轉而推著自行車走了一條離家稍選的小路。原因很簡單嘛,因為餓了!
人的一生有很多分叉口,有許多次無意間的選擇,卻能影響一生。
謝岑一手拿著韭菜盒子,一手推著自行車,嘴裡哼著曲,一步一步走在路上!
剛咬了一口雞蛋,視線就完全被堵住了,抓來一看,是一個紅色外套,紅蓋頭一般落在頭上。
抬頭看,頂樓天台有一個人,在樓的邊緣向下眺望,眼神迷離,夜晚風很大,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落,像花仙子那樣。啊啊啊啊啊,什麼狗屁花仙子,他要跳樓啊。
謝岑顧不得鎖自行車,反正也沒有哪個小偷會是淩晨在街上守著的吧。
一手拿著韭菜盒子,一手拿著衣服,一步兩台階地衝向天台。
“哥們兒”謝岑試探性的喊了一聲,怕喊的太大聲,他一嚇,就嘰裡咕嚕的滾了下去,那不就成殺人凶手了。
“哥們兒”?那男孩約摸十七八歲出頭,估計比自己還要高一些。那男孩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男孩周圍滿是啤酒瓶,隔著好遠謝岑就聞到了一股酒味兒。謝岑悄咪咪的向他走過去,那男孩仍然沒有任何回應,走到那男孩背後,拍了拍男孩肩膀,男孩確是從所拍肩膀的另一麵轉過身來。
“誰啊?”
謝岑無語,走到男孩麵前
男孩意識模糊,用手背很擦了一把眼睛,眯著眼想要看清謝岑。
“媽呀,鬼”這一看反倒嚇得男孩連連後退。“鬼?哪來的鬼?”謝岑看向周圍
“你……你你……”
“啊,我是人”謝岑看向自己,今天有案件商討,特意穿了白西裝,卻被這毛頭小子認成了鬼
謝岑見男孩再退就直接摔下去了,一手抓住男孩因為恐懼而揮舞亂動的胳膊,順勢往自己身體一側一拉。但見男孩雖然年紀不大,身體但是強壯。哪怕是瘦弱的男孩,這麼高的個子摔在身體上,那不得疼死。
就在男孩即將倒下的時候,謝岑側身躲過。砰的一聲,謝岑看向臉著地的男孩,心裡不免生出一種愧疚。對著手中的韭菜盒子,狠狠咬了一口。
“啊,媽的,你有病啊”男孩撐著胳膊掙紮著坐起來。
謝岑急忙去扶“哎呀,我這不是心急則亂嘛,這你再往後退,你就掉下去了”
男孩抬起頭看向他,眉頭緊鎖。謝岑以為男孩聽進去他這個“大人”的諄諄教誨了。
男孩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看著麵前的男人,最終選擇閉嘴
“誒,兄弟。你想說什麼?給哥們兒說,我儘量啊幫你”
“幫忙閉上嘴,有味兒!”
……
“那啥兄弟,彆想不開啊無論遭受到什麼也得活著不是?”謝岑儘量表現出成熟的樣子,語重心長的說。用手拍著男孩的肩膀。
“手拿開”男孩緊皺眉頭,語氣不耐地說。
“哦哦,”謝岑退後一步,看向男孩。
男孩還是迷迷糊糊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在思考什麼。謝岑站在一旁,默默看著他。
一瞬時間的安靜,謝岑現在也不知道是退是進。等了三四分鐘,還是決定開口問道。
“小孩,你叫什麼名字,你爸爸媽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