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不在的依賴 一仰頭卻剛好仰視成曖……(1 / 2)

曼陀羅的吻 獨舞桔梗 3344 字 10個月前

借著太陽的最後一點殘輝,蘇易安看著林承昊的車子離開,再慢慢踱回去,沒料到廖雲珍倚著門框等著她,一點看不出剛才的淒慘模樣。

“小囡啊,快進來,媽媽有事問你。”嘴裡說著就去拉蘇易安的胳膊:“那個人來頭不小吧?”

“嗯。”蘇易安知道廖雲珍是見錢眼開的主兒,並不想和她繼續這個話題。

“你傻啊,怎麼不留著住一晚?”廖雲珍忽然變了臉:“攀上這樣的高枝也算得上是你對得起蘇家對你的大恩。”

“你能不能動不動就說什麼蘇家大恩,這樣隻能讓我覺得……惡心。”蘇易安最後兩個字倒讓廖雲珍冷笑了幾聲,她斜眼看著蘇易安,也顧不得自己頭發被扯到淩亂,走到蘇易安跟前說:“你也這麼大了,該為自己著想一下,我們這個家,還有小輝要養,好歹你也識趣一點,能讓你去念書已經是好事了,彆不識趣了。”

“我怎麼不知趣了……”

“姐……”蘇易輝披著大棉襖從裡屋走出來。

蘇易安一直心疼這個弟弟,也不知是怎麼了,蘇易輝看起來氣色很差,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在發育的頂峰,哪個不是調皮搗蛋,唯獨蘇易輝乖得讓人心疼,因為小時候是早產,身體底子一直不大好,所以常年吃一些補藥,這些藥,蘇易安從來沒間斷過給他寄,偶爾省下一點錢,或者是買好吃的給他,或者是直接寄錢回家,隻是怎麼蘇易輝看上去那麼蒼白?

“小輝……你怎麼了?”

“哼,為了給你念書,你弟弟吃不好喝不好,當然不好。”

蘇易輝看了看自己的母親,皺眉說:“媽……”

“小輝……”

蘇易安上前扶住蘇易輝,才覺得他的巴掌燙人得厲害:“你生病了?怎麼沒去看病呢?是不是又拿開水頂著?”

“也不是很嚴重,姐,你剛到家,吃飯沒有?”

“我不餓。”蘇易安去翻包裡的藥,翻出一盒退燒藥來,拆了兩片給蘇易輝:“吃了去睡覺。”

說著也不看廖雲珍,蹲下身去收拾放在一邊的行李包。

蘇易輝吸了吸鼻子,拿著藥片去倒水,幾個水瓶卻都是空的,尷尬地看了看蘇易安,然後想乾吞下去。

蘇易安心疼地攔住蘇易輝:“我去燒水,你進屋躺著。”

廖雲珍也不再說話,隻顧自己到西屋去了。

蘇易安燒了水,倒在杯子裡給蘇易輝送到屋子裡去,隻是沒想到蘇易輝居然躺在床上裹著被子瑟瑟發抖,麵色卻潮紅。

“小輝……小輝……”蘇易安摸了摸蘇易輝的額頭,滾燙得不像話:“小輝,起來,去醫院。”

蘇易輝沒什麼力氣,卻喃喃地說:“姐……錢。”

“這個時候你想什麼錢啊!錢重要命重要?”蘇易安將弟弟包了個嚴嚴實實,拉起來出門去。

蘇易輝卻伸手在硬邦邦的棉絮下摸了摸,取出一些紙幣來遞給蘇易安:“姐,我存了一些錢。”

蘇易安看了那一遝算不上少的錢,火氣頓時上來了:“我給你錢是讓你買些好吃的給自己,誰讓你摳下來了?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

蘇易輝呼吸急促,滿臉通紅地辯解:“姐……對不起……”

“你不懂自己照顧自己嗎?”對於這個家庭,蘇易安是再明白不過,好在蘇易輝是男孩兒,又是父母親生的,否則也不知道會被忽略成什麼樣子。

蘇易安好不容易將弟弟送到醫院,一陣檢查之後,終於將蘇易輝安頓在輸液室掛水。鎮上的醫院是近些年新蓋的,據說是哪個大人物曾經到過,所以,這所醫院幾乎是安縣最豪華的建築,蘇易安覺得輸液室有些悶氣,便坐在走廊裡等著。

走廊的燈光是那種慘白的顏色,照在同樣慘白的牆上,晚上又沒吃什麼,天氣又冷,在悠長的走廊裡,冷風一吹,她有些難受地瑟縮了一下。忽然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來撕心裂肺的號啕大哭,借著就有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推了一個床出來,白布下麵起伏凹凸,完全是人的樣子。後麵跟著的兩個女人,一老一少,哭得肝腸寸斷。

路過蘇易安麵前,被單被走廊裡的寒風吹起一個小角,蘇易安從掀起的一角看到屍體的臉,浮腫而青紫,完全失去了彈性的樣子,帶著一些詭異的味道,蘇易安一向對這些事心懷敬畏,不自覺地站了起來,她認為,死亡是上帝給人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消亡,並不代表一切都結束。

車輪咕嚕嚕的聲音過去之後,一道高大的人影隨後而來,走得很緩慢,蘇易安一驚:“林承昊?”

林承昊顯然也沒意料到會看到蘇易安在這裡,手上輸完液的地方還貼著膠布,他信步走過來,恢複精神的樣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