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殘念(2 / 2)

傾計·二 漫禾蘇夢 4210 字 9個月前

南榮知遇瞧得挪不開眼。

“花霽寒,怎的你就生了這般模樣?”南榮知遇撫過他的臉,盯著他那雙桃眸。右手上留的疤總讓花霽寒生悔,那日,若是瞧見了那隻茶壺,便不會是這樣的吧。

一時不知說什麼,也任南榮知遇將他撲倒於地。

喉間微微乾澀,闔上了眸。

思如潮,從未歇。

日午方才消停,南榮知遇還捉著他的腕子,有細汗。就連花霽寒額上也有細微。

“花霽寒,快起來了。”

“不起。”花霽寒的眸子微舒開,散漫中帶著一抹笑意。南榮知遇見狀直接將人拉起來。

“朕若要將你丟到水裡去,你還起不起。”花霽寒很輕,他真的單手就能將人提起。隻是他不曾這般做,而是將人抱了起。

花霽寒也極懶散的窩在那人懷中,合著眸子,似是真的睡著了。

玉蘭香極濃,他知道這種味道是獨屬於花霽寒一人的。他隻是貪心,想要將這人藏起來,無人再能觸及。

午膳過後,他又如往常一般看著折子。隻是近來這些折子少了好多,越是這般,他心便是越不安。背後爪牙未拔除,又何來安平之日?

花霽寒臥於龍榻上,背著南榮知遇,總在想著什麼。

這幾日無雨,花霽寒入夜時便又坐到簷上,南榮知遇也總會帶著桂花酒來與他同飲。

“南榮知遇,這宮中,是否有些不太平了?”

“我總覺還同往常,你多心了吧。”南榮知遇雖一臉無畏,心卻是愈發不安。花霽寒往往總是比他更能察覺一些事情。

又或每次都是他南榮知遇太過於多心了?

“楊雅清,許久不現身了,她心性不壞。”

“你的意思?”南榮知遇湊過來問。

“背後是誰,她也該知曉了。”花霽寒隻是望著月,彎彎的。

晚風吹著發梢,微動。壺中花酒飲儘,花霽寒肩頭靠著個人,許久不言語。

翌日下朝來,瞧見花霽寒在無趣的撥著湯匙。是一碗苦湯,趙溶這次的方子比以往的要苦上一倍有餘,花霽寒自然是沒這麼樂意喝的。

“怎的不喝,藥都涼了。”南榮知遇笑著道。

“笑話我做甚?難道皇上愛喝苦湯不成。”花霽寒停下了手,撇了一眼南榮知遇。這倒是叫他說不出話來了,摸了摸鼻頭,走來。

坐在一旁,盯著花霽寒一滴不剩的喝完。隨後便拿出幾隻餳糖來。

“我兒時亦怕苦,母親總藏幾隻餳糖,待我喝完藥便拿出,放到我眼前。”南榮知遇說著平淡,因為他對母親的印象不是很深。

若說最深,那便隻是南榮景翊。

“挺好。我兒時病了,也沒錢去瞧大夫。不知藥多苦,亦不知糖多甜。”手剝開那層糖紙,將糖吃了下。

話音落,南榮知遇許久不再言。往事久滯,再難顧,倒不如往前瞧。

“晚上陪我喝酒吧,就桂花,我二人。”花霽寒乜了一眼餳糖的紙,笑著與南榮知遇道,隻是太過柔和了。

“好,你做何朕都陪你。”南榮知遇也是應得快。

花霽寒闔眸隻笑,不做他言。

最好不過南榮知遇,僅一人,守一生。最好不過平凡人,布衣淡食瞧人間。

隻是他生來便是南榮,而自己也姓花。

花止言沒說錯話,花家隻遵君王旨意,世代如此。那他便隻做南榮知遇的刃,護好這人,足矣。

假寐其中,南榮知遇轉身去批折子,案上有南榮知遇方才折來的白玉蘭,靠在碗盞旁,閒逸極了。

日落還能聽蟬聲,楊府垂著的梨漸漸有些黃了。

府中靜,少聞人聲。

楊雅清坐在案旁,這兩日總沒睡好。

那位易公子,怎麼就成南榮景翊了,而且他不是早便……

困在這兒也不是辦法,她得想個法子出去。趁著夜深,她趴到門上,戳開個小口看著外邊。

府內侍衛來回走著,人卻比往日要少。

楊雅清眯眼瞧了一會兒,可他們好像忘了,楊雅清的屋中後邊有一扇窗,總不能還有人防吧。

“還想困住我,早著呢。”拿上了那塊玉,打開窗子的時候,她忽的愣了起來。有……有人?

楊欽言怎麼防她跟防賊似的,又走到案旁坐了許久,倒著水來喝。

“小姐?你一日未進食了,將軍該憂心的。”屋外丫鬟傳來聲,楊雅清聞言便跳到了梁上。丫鬟也不等楊雅清應,直接就開了門。

“小……”她看了一圈,也沒見人。

心中便隻有一個念頭,她惶惶跑了出去。

“快來人!快來人啊!小姐跑啦!”

楊欽言正坐茶案上與南榮景翊談著話,聞聲直接捏碎了酒盞。

“喬郢,把小姐捉回來。”近侍領命,一躍便出了庭。

南榮景翊看著他手中冒出的細血,眉心微皺。手中清酒映著皎月彎彎,今夜似要有變故生。

又或許,還能有好戲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