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南榮知遇言語中察覺了什麼,也微覺有些苦澀。
可是吃甜的,心情真的會好嗎?他不知道。
“甚好。”南榮知遇沉著聲道,花霽寒盛起一碗給他,好甜。花霽寒,真的好甜。
回去時,還是下著雪的,南榮知遇在禦膳房那兒尋了一把紅傘,有些舊,但這回也好過沒有。
一到寢殿中,南榮知遇便坐到了榻旁。花霽寒則坐到榻上。
南榮知遇開始扯話,閒扯了將近半個時辰,也都快要子時了。起身走過花霽寒這邊,花霽寒早便枕了下去。
“去沐個浴,不然你手腳又該冷了。”南榮知遇拉著他的手,花霽寒蠻不情願的跟著他走了。
水很燙,南榮知遇很快便縮了上去。花霽寒卻是沒什麼感覺,還是覺得冷。
著上了衣物,南榮知遇便將他抱了起來。
也終於是子時了,南榮知遇一日未歇,這會兒便是有些困倦。但一瞧花霽寒,那人倒是精神得很。
“怎的還不睡?”南榮知遇問了聲。
花霽寒則是眨著眼,一直盯著他。指了指耳上的墜子,南榮知遇便知曉,應當是不想被耳墜子弄疼。便就起身幫他都給取了下來。
“這回睡不下了,你哄我好不好。”花霽寒眸子中還帶著些期盼,南榮知遇假意咳了一下。
不開口。
他困了,但是花霽寒不睡下,他也總是很難再睡下,索性便哄一哄。
“要怎麼哄呢?”南榮知遇笑道,他沒哄過人,也不知該怎麼哄彆人睡下。
“編故事,我想聽。”
南榮知遇闔上眸子,原來是這般,至於故事嘛……
有了!
“咳咳,那我就講了啊。很久以前,有個總是挨餓的孩子,一日總是吃不來熱的飯菜。他總是一個人,阿爹不疼,阿娘又早早離開了他。後來也都是一人,走著走著覺得孤獨了,就喜歡同路旁的花草說話,也沒人會理他。誰看他都像是在看傻子。”
南榮知遇哄人真有一套,越哄越讓人睡不著。
“再後來?”花霽寒問了聲。
這個小孩,是誰,南榮知遇知道。
“再後來啊,他遇見了一人,那人不會嫌他煩。會靜靜的聽著他說趣事,他二人聊得來,便結成了伴,永遠在一起了。無論生死。”南榮知遇一口氣編完,說完便是要睡下了。
“不好聽,你說得好淡。”花霽寒悶悶道了一聲。
南榮知遇眸子都懶得再打開一下,但對於花霽寒,他總是句句要有回應才好。
“那霽寒有不淡的故事嗎?我都不會編。”
“現下是皇上哄我,怎的還要我編故事。”
“我也睡不著了,我先哄你,然後再換你來哄我。”南榮知遇繼續沒臉沒皮道,忍不住也笑了出來。
“你從來都是這般模樣的嗎?”花霽寒聽著他的話,又悶聲道。
沒臉沒皮的模樣。
花霽寒就差拆穿了,是嗎?
“是啊,快哄哄我吧。”南榮知遇也睜開眸子來,麵上笑得就隻剩倆字了——“欠打”。
還真彆說,就真的是這般樣子。
“那我也編一個,也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很喜歡吃糖的孩子,他永遠隻能看著彆人吃,自己的母親不會給他買,因為沒錢。”花霽寒趕緊也想了個。南榮知遇說阿遇,那花霽寒為何不能說小寒?
一樣的。
“後來母親帶著他搬到了父親的住所,孩子不喜歡父親。父親從來也都沒正眼看過他一眼,每次就就好像是看待路邊饑餓的貓狗一般,隨便打發幾口飯,對孩子的母親也不曾有半點關心的模樣。”
“為何?”南榮知遇弱弱道了聲,花霽寒這是編的?還是跟自己一樣,懶得編,將自己說了進去?
“家裡有好多野貓,他自是無暇顧及那一隻。”花霽寒聲很淺,卻也不知帶上了什麼情緒。眸子似冰冷萬分。
野貓?可能連野貓都算不上吧。
南榮知遇怔住了,也不打算再聽下去。
“你這個更不好,我不愛聽。”說著將花霽寒攬過,不好聽,不要聽。花霽寒不是野貓,他很好。
於他南榮知遇而言,是至寶。是難分開的。
他不允許花霽寒這樣說自己,大手暖暖的,輕輕撫著花霽寒的背。
“那便睡下,你還要上朝的。”花霽寒悶著聲,南榮知遇隻“嗯”了一聲,沒再多言其他。
外邊還是飄著雪,下了這麼久還是不停。帶著絲絲涼意,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