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點,你一日都未進食,我憂心。”南榮知遇甚至怕花霽寒覺得粥熱,還吹了吹。
瞧著那白粥就遞到了麵前,花霽寒忍著不適,把南榮知遇的手推開了。不停咽著血,喉間血味不散。乾涸著癢。
很輕,用沒用力都是這麼輕。他也不去糾結自己究竟是否做得過。
“快要涼了,喝些好不好?”南榮知遇的聲還是很柔,也帶著一絲不安。
花霽寒就這般與他對視著,偏偏這時又忍不住要咳。南榮知遇瞧出了他的不妥,趕忙將那碗粥放到案上。
“咳……”
唇角是鮮紅的,南榮知遇慌亂的拭去,他的花霽寒怎麼就這般了。心是揪著痛的感覺,手中淌著許多紅。
花霽寒原本還抿著唇,這回瞧他麵上驚慌,又微啟唇。輕聲的說著話,幾乎是讓人聽不見的。
“南榮知遇。”
“我一直守在你這兒,好不好?”南榮知遇不肯將手收回,將人攬過懷中,哪怕鮮紅浸染衣襟,也無妨。他不能再失此人。
南榮知遇要同花霽寒好好的。
“不好。”
南榮知遇微顫了一下,花霽寒這是不願瞧他沉於此處。可花霽寒不知,他原便是因恨而歸元都,這位置,原本便是他所不想的。
沒了南榮明晟,知曉了花霽寒的一切,他便隻是想花霽寒生。無論自己是誰。
最終還是待到了申時末,待到了粥涼,花霽寒才願意喝下。不過還是不見好,他喝下之後喉間便是更痛了。
南榮知遇抱著他,一刻也不願鬆,大致抱了兩刻鐘,花霽寒又覺困倦,便是睡了下。南榮知遇就這般抱著他,直到戌時,花霽寒時而會因為不適而醒一會兒。
南榮知遇便是便是搖了搖,花霽寒在自己懷中淺眠,息很淺。南榮知遇又是輕輕點上他的鼻尖,手中的血已經乾涸。
那是花霽寒的。
也是最讓他心疼的。
“花霽寒,我一直都在,也一直聽你開口,往後不適就同我說。好不好啊?”語氣輕得像是隻在同自己說話。
待花霽寒醒來時再換掉這身衣物也不遲。
今夜不見月,風吹得樹動。瑤城夜間開市,熱鬨同往常。
一隻燭被窗外的風吹得晃動。
“千書熠,我不要你風光娶我,也不要誰的祝賀。”楊雅清喝著小釀,桌上飯菜還有騰騰熱氣。
“那你?”千書熠給她夾了塊肉,聲還是萬年不變的柔。
“我要你這月便娶我,我要你屬於我楊雅清。我要一襲紅衣,嫁給我最愛的千書熠。”酒方入口,總不能算是酒後之言。
“婚服要製,也需些時。”
“年前我去瞧過了,這會兒我便拿了回來。”楊雅清站了起來,就要去將婚服拿來給他瞧。千書熠麵上是一瞬的怔愣,但還是點了點頭,讓她先坐下吃飯。
飯後,她有些著急的去拿那婚服。她可等了好久,要千書熠試上。她坐在桌旁,看到千書熠的時候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好看啊。
“夫君。”她逗道,不曾想,千書熠竟是紅了臉。忙要回房將那身紅服換掉。
換完走了出來,很好奇楊雅清方才為何要這般喚他。他二人可還沒真正的成親呢,不合規矩,不合規矩。
“千書熠,既不要賀,那便不如這個月中旬便成婚。”楊雅清這回又不知從何處拿的橘,這回又吃了起來。
“你兄長呢?”
“成了婚再同他說,他總不喜歡你。”
“我在他眼裡是無前程的。”千書熠聲終於帶了些沉,卻還是很柔。
楊雅清剝開皮,正要吃,便又給他這話塞了一下。她乾脆站了起來,走到千書熠麵前。
不太夠高,便又踮起了腳來。
“可你是千書熠啊,我信你。”楊雅清笑著道。
燭光還是微微晃動,但足夠讓她瞧清他。千書熠自小便喜歡一人,如今自己弟弟妹妹都搬離了瑤城,他便要在瑤城,複往年千家之盛。
大致又過了十日,花霽寒在南榮知遇的軟磨硬泡之下,還是乖乖的喝起了藥來,喝不下他便連著那團血一塊咽下去。
儘管麵色同以往沒多大差,但還是少見咳血之狀的。
南榮知遇回帶他出承陽,在禦花園中瞧春來化雪之象。今年的春,該是很快就能來了。
花霽寒高束著發,是南榮知遇幫他束的,發帶他弄了好久。也……多出了幾隻小辮子,南榮知遇總是喜歡弄這些。
但他必須是花霽寒。
“待看園中景,似如故人遊。”花霽寒沒想著久待,便要南榮知遇帶著他回去。外邊冷,這回是因藥而起困倦。
“什麼?”南榮知遇沒聽清。
“過些時日來瞧,這回花都不見幾株。”花霽寒像是打趣道,日後來瞧,若是故人不在身側,便也帶著這份念,將季景瞧遍。
是他的南榮知遇,帶著他一起。就二人,不想再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