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清醒過來的大腦瞬間又陷入一片空白。
喬星回若無其事地後退,但對於常人來說,仍是過分親近的距離。
她順手將虞蘭時滑落的碎發撥到耳後。
動作自然到虞蘭時都忍不住陷入自我懷疑——是她太過於大驚小怪了嗎?
“小喬……”虞蘭時欲言又止。
“嗯。”喬星回靠在她的肩上。
虞蘭時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嘴角,正是剛剛被喬星回親過的地方。
說討厭倒也不至於,就是有些怪異。
一半是因為第一次被這樣親密的觸碰,小時候虞瑤最多也隻會親吻她的額頭和臉頰。
另一半則是奇怪。
喬星回本身是個很有邊界感的人,雖然跟虞蘭時幾乎已經熟到沒法再熟了,很多早就習以為常的舉動在外人看來都有些越界。
但真正越界的事情,隻要虞蘭時沒點頭,她是不會去做的。
“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虞蘭時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語氣裡並沒有多少責備的意味。
“我喜歡姐姐,自然會想要做一些更親密的事。”喬星回在她耳邊說著,漸漸帶上一點委屈,“姐姐覺得很討厭嗎?”
虞蘭時下意識說:“沒有。”
她當然不會討厭喬星回。
甚至沒有預想中那樣反感這樣唐突的舉動。
隻是……
喬星回笑眯眯地說:“如果姐姐覺得吃虧,也可以親回來,我不會介意的。”
虞蘭時:“……”這種事是能這麼算的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戲癮犯了,喬星回說完還把自己半張臉往虞蘭時那邊湊了幾分。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上。
這回愣住的人變成了喬星回。
扳回一城的虞蘭時挑了下眉,順手揉了下喬星回的腦袋:“下次不要這麼鬨了。你想進娛樂圈的話,被人看到不好。”
喬星回壓根沒有注意到她說了什麼,含糊地“嗯”了一聲。
大巴車開上了平坦的大路,之後的路程都很平穩。
喬星回靠在窗邊害羞了一小會兒,很快又回過神,轉頭低聲去問虞蘭時:“姐姐,你剛剛看到什麼了?”
“有一個挺奇怪的人。”
虞蘭時想起剛剛車窗外看到的人影。
對方躲在一棵樹後麵,影影綽綽的看不太清臉,看身形是個年輕的男人。
虞蘭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注意到他,直覺也來得有點莫名其妙——她總覺得那個人是在怨毒地盯著他們這輛車看。
接下去的路程她時不時地就會想起這件事。
好在最後大巴車平安地停在了民宿大門前。
車上的嘉賓陸陸續續地下車,就被節目組的人引導著從小路繞進大廳,院子裡已經被擺上了幾張長桌和戶外廚具,為晚上的歡迎宴做好了準備。
拍好開場素材之後,各個嘉賓就去準備自己的菜了。
虞蘭時和喬星回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做了一盤青椒炒蛋。
好在她們不是唯一不會做飯的小組,歌手那組看賣相就被所有人蓋上了“黑暗料理”的大紅章。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除了有大明星的那一組,以及賣相過於出人意料的那一組,餘下的都是中規中矩,沒怎麼引起關注。
幾盤菜端上桌之後,除了在鏡頭前互相吹捧了一波,之後眾人的筷子都很誠實地伸向了節目組準備的飯菜。
虞蘭時假裝沒有注意到任瀟瀟投來的殷切目光。
任瀟瀟是會做飯的,手藝比虞蘭時本人好一些。
以往穿越者追在她屁股後麵的時候,那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經了她的手的東西自然是千好萬好。
任瀟瀟偶爾下次廚,平日裡對食物百般挑剔的人都恨不得把盤子一起吞下去。
後來上綜藝節目,偶爾露那麼一兩手,礙於大明星的身份地位,周圍人也是百般吹捧。
因此任瀟瀟對於自己的廚藝是十分引以為傲的。
旁邊的人不知道是真不知情,還是故意想看熱鬨,指著桌上那盤糖醋排骨問虞蘭時:“虞總怎麼不嘗嘗這道菜,味道還不錯。”
虞蘭時禮節性地笑了一下,婉拒:“我不喜歡吃甜的。”
旁邊的嘉賓起初信以為真,還心說任瀟瀟似乎對自家金主女友也沒多上心,這麼多年連她的口味都沒摸清楚。
然而就在幾秒鐘之後,他又眼睜睜看著喬星回從另一張桌子上端回來一盤奶油小蛋糕。
喬星回挖了一勺蛋糕,遞到虞蘭時嘴邊。
虞蘭時張嘴就吃了,還簡單評價了一句:“味道還行。”
喬星回也就著這一盤吃了兩口,挺滿足地眯了眯眼睛:“確實挺好吃的。不過要是沒有那麼甜就更好了。”
旁觀的嘉賓這時才反應過來問題所在。
這哪是不喜歡甜的,分明就是不想碰與任瀟瀟有關的東西而已。
大概這就是現實版的“隻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吧。
旁邊的嘉賓不由地朝任瀟瀟投去了憐憫的目光。
他自以為打量得隱蔽,但任瀟瀟都快把自己的手心掐爛了。
她不能接受虞蘭時突如其來的漠視,更厭惡那些或嘲諷或憐憫的注視。
任瀟瀟勉強維持著最後的理智,強行擠出一抹笑:“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丟下這麼一句話,她就撞開旁邊的人,轉身走向房間。
留下的人麵麵相覷了片刻,最後還是在導演的安撫下回到了餐桌前,繼續著這場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