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會吧。”佟安遲疑了一下,說道,“不過與其說是衝動,倒不如說是習慣。我們從記事起,早上第一眼和晚上最後一眼看到的幾乎都是對方,可能是小時候偷看電視劇學習來的儀式,像是早安吻晚安吻,時間久了就變成習慣了。”
她頓了頓,笑了一下,又說:“不過那也是以前年輕不懂事的時候的事了。”
她說得很坦蕩,或許是性格使然,又或許本來就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親吻本就是親人間表達親密的一種方式。
隻不過大多都是額頭、臉頰之類的位置。
虞蘭時及時找回了理智,沒有繼續追問關於親吻位置的問題。
不然她或許真的要被當做變態看待了。
“你們關係真好。”虞蘭時真心地稱讚,然後結束了這個話題,“謝謝。”
虞蘭時拉開了房門,準備回去。
一陣陰冷的寒風迎麵吹來。
站在門口的虞蘭時和佟安同時打了個哆嗦,腳步不由地停在了原地。
走廊裡一片漆黑,就連安全通道的應急燈都滅了。
虞蘭時第一反應是停電,但走廊儘頭的監控還在閃爍著紅光。
莫名的不安在陰冷的空氣裡蔓延,虞蘭時開始擔心起獨自留在房間裡的喬星回。
就在她準備衝向對門的時候,佟安一把拽住她的衣領,用力往後一拉。
毫無防備的虞蘭時在慣性作用下往後摔去。
“砰。”
不知什麼東西猛的撞在自動關閉的房門上,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
整間屋子都隨著門板上的動靜震顫起來,牆角縫隙裡的灰塵簌簌地往下掉落。
虞蘭時摔得頭暈眼花,差點吐出來。
“虞總,你沒事吧?”佟安在旁邊擔憂又焦急地問道,一邊伸手想要將她扶起來。
但僅僅是幾秒鐘之後,近在咫尺的聲音和抓在手臂上的力道都驟然間消失了。
虞蘭時睜不開眼睛,刺耳的尖叫聲震得她一陣耳鳴。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中,她終於聽清楚那陣尖叫的內容。
「瀟瀟瀟瀟瀟瀟——我的瀟瀟——」
……靠!
不會這麼倒黴吧……
虞蘭時咬著牙,拚命抵抗著那陣好似要將她拖入深淵的劇烈暈眩。
她不想。
不想再把自己的身體交給那種莫名其妙的家夥了。
……
原渡從樓下衝到頂層的時候,喬星回剛好踹開任瀟瀟的房門。
夾雜著無儘怒意的劇烈聲響震得前後左右的人都心頭一顫。
喬星回陰沉著臉色,平日總是掛著笑容的可愛臉蛋全然沒有往日溫和親切的模樣,隻剩下淩厲的殺氣。
剛走到樓梯口的原渡腳步一頓,下意識想要後退,險些一腳踩空。
“誰啊——”房間裡任瀟瀟生氣地轉過頭,正要發火,一抬頭撞上喬星回直勾勾地看過來的眼神,瞬間偃旗息鼓,控製不住地縮了下脖子,想要往後躲。
源於本能的恐懼將她喉嚨裡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她是應該要生氣、要不屑,要高高在上地指責諷刺那個取代她的新人,叫她不要得意得太早。
但她不敢。
這一刻她發現自己根本張不開嘴。
那個礙眼又囂張的新人看起來好像想要殺了她一樣。
——喬星回確實是這麼想的。
她幾個跨步走到任瀟瀟的麵前,先是抓住她的衣領將她從床上拖到梳妝鏡前,隨後拽住她的頭發猛的往桌上砸下去。
砰。
沉悶的聲響聽得門外的人都一陣牙酸。
精心打理過的發型散落得不成樣子,被壓在桌麵上的麵頰扭曲到猙獰。
任瀟瀟下意識伸出指甲掙紮摳撓著,卻隻感覺像是被沉重的山壓在腦袋上,動彈不得。
四處揮舞的手臂被直接反折到身後,哢嚓一聲,她痛苦地尖叫了一聲。
原渡也是在這個時候衝進了房間,臉色大變地喊道:“冷靜!”
尖刀擦著任瀟瀟的麵頰沒入桌麵。
任瀟瀟看著刀鋒上的那一抹紅,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眼淚流得洶湧,她不敢出聲,也不敢動。
喬星回一字一句地問她:“你對蘭時做了什麼?”
看起來更像是受害者的任瀟瀟渾身顫抖著,看著刀鋒上映出來的滿臉狼狽的自己,嘴唇因為恐懼而打著哆嗦,最終也因為恐懼而不得不開口。
“我……我隻是……”她囁嚅著說道,“隻是許了願。”
“什麼願望?”
“讓她回到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