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李溪確實有個兄長,但不是叫李潔而是叫李益,是正室所出,平日裡驕縱慣了。那日西門菜市口被斬首,頭顱還掛在城門上示眾,根本不可能是這個眼前人。許函清兩眼秋水無波的看著李潔,他說他是李溪的兄長到底有什麼目的?
李溪的身份也很奇怪,明明不是正室所出,上麵還有一個姐姐,非長又非嫡,與王室聯姻為何要選這個地位低下的庶女?可她偏偏又和永陽他們很熟……
這真相啊,撲朔迷離。
“想必你還不知道。”見許函清久久不語,李潔微笑著解釋道,“我們的確是親兄妹,可都不是李鴻的後代。我們真正的姓氏,應該是禦。”
禦?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淩國的國姓……不會吧……不過,如果事情真的如此,很多謎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李鴻隻是我們的家臣,姓李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等我們回到了淩國,自然可以恢複原來的姓氏。”
那麼,李家的滿門她可以看成是因為興國王室發現了這個秘密然後下令鏟除異己?恩,的確有這個可能。
“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真相?”人說真相總是殘酷的果然不假,李溪十幾年的身份是假的,親人們的關懷是假的,甚至連臨終前也沒有得知真相。不過,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這世界上有些事,不知道難過,知道了更加難過。
“因為我們逃到興國時你還太小。”李潔輕輕拍著許函清的肩,“我又在於城,沒辦法照應。李鴻估計是怕你被奸人利用,所以才沒有告訴你。誰知李家在興國失勢了,全家滿門不說,你們還被發配到這裡。”
“……”失勢?我看是陰謀詭計被發現了吧= =,當然,許函清很明智的沒有說出來。“有什麼可以證明你我的身份嗎?”
“有,當然有。這是淩國特有的礦石打造成的配飾,世上絕無僅有。我們的父王做成了一對,一個送了你,一個給了我。”說罷,他拿出了那件配飾,竟然是如出一轍的原型玉環。
許函清一看,傻了。
MD,這下三缺一了。
她真是白癡,居然在這裡和這個傻瓜廢話。= =
“不管你是李潔還是禦潔,我曾今是李溪還是禦溪。我現在的名字叫許函清,如果你們真的為了我好就請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我還有急事,告辭了。”許函清扶額,唉。
“等等,為什麼突然就……”李潔疑惑地看著麵前多年未見的妹妹。
“這與你的話相矛盾,請恕我無法相信。”許函清拿出那兩枚幾乎一模一樣的玉環。當她是白癡麼?
“失禮了,不過我無論如何都要帶你走。”咋,想用強硬手段了?姐可不是好對付的!
“很抱歉,溪兒……”那是許函清在失去意識之前聽到的最後幾個音節……兄長啊,果然厲害呢。
是李溪殘存的記憶嗎?她做了一個夢。在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有一個月牙白色的宮殿。
宮殿的主人是他們的父親,淩國的王。可是有一天高貴的月牙白變成了看上去臟臟的暗紅,還有難聞的血腥味。
她和兄長被裝上不同的馬車,以不同的路線送往同一個地點。一路上追兵無數,侍人死了大半,乳娘也中箭身亡了。她隻有膽怯地蜷縮在馬車的一角,日日夜夜祈禱著這趟恐怖旅行的結束。
是逼宮。曆史上經常上演的戲碼,叔父取代了父親,成為了淩國的王。而他們,是父親最寵愛的兩個孩子,也是王後所出,是叔父最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