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低頭鎖上手機,咬了咬唇佯裝鎮靜的轉身,衝他不自然的笑笑,說:“公司有點事,我先走了。”
她從陸逸手裡接過包,剛要走又被拉住。
“你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彆自己扛著。起碼,我希望你遇到任何事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不是彆人。”
林念扯了扯唇角,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摩挲安慰道:“真沒事。”
“你臉都白了。”
她歎了口氣,乾脆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懷裡。
她深吸口氣,聞著陸逸身上乾淨的氣息,說:“這事和你沒關係,我不能,也不想把你牽扯進來,我自己有辦法解決,彆為難我。”
“和蕭景平有關?”陸逸的聲音有些沉,他一手提著包回抱著她,另一手隻用胳膊攬著,拳頭已經攥實。
“你怎麼知道?”林念昂起頭,有些詫異。
“猜的,你說說怎麼了,我能幫你。”陸逸緩和了下麵色,低頭望著她,一手幫她擦了擦額角的汗。
“這事不好玩。”
“你覺得我會怕?我給你的資料,你究竟有沒有好好看過?”
“……好,我說。”
林念像是下了很大決定,才緩緩將“戰神”的一切全盤托出。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相信他。他身上總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讓她想試著去依賴一下。
等林念說完,陸逸抬起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拉著她走向學校大門的方向。
“走,我們回家。”
回到陸家,陸逸直奔書房打開電腦,按照林念給的資料開始在鍵盤上劈裡啪啦的敲著。
林念也看不懂,乾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等結果。
過了一會,他查到一個地址,便起身和林念說:“在家等我,哪都彆去,我去見見他。如果有人敲門,千萬彆開,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走過去捧起她的臉親了親,像是囑咐小孩一樣。
林念欲起身跟他一起去,肩上被他雙手一按,剛抬起來的屁股又落了回去。
“乖,在家等我。有些事男人出麵比較好解決,我不是歧視,始終在力量上,你們有懸殊。”
他說著話開始半跪在地上,雙手也從肩上下滑,拉著她的手。他虔誠的像是在求婚,目光像被P了一層柔光濾鏡。
林念默不作聲,隻靜靜的望著他。
陸逸猶豫一秒,他垂下眼,捏了捏她的手心,說:“如果你需要的話,客廳有……就在電視下麵的櫃子裡。”
放下這話,他鬆開她的手,起身快步走了。
林念坐在原地,隻覺得無力。
俞知禮查錯人了。陸逸知道這個人可能是誰,但自己又無能為力。她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人是個男人。
是聶星河嗎?
她又覺得不太像。那個賤人現在應該琢磨以後怎麼繼續騙彆的女人,怎麼會給時間浪費在自己身上。
林念想起陸逸走之前說的話,她站起身走向客廳,直奔電視下麵的櫃子。她拉開櫃子上的抽屜一個接一個的看。
直到打開最後一個,她才看到一堆文件上,擺著一盒她常抽的煙。旁邊還有一個她扔掉的同款打火機。
林念望著那盒煙,並沒有去碰它。她坐在地板上,拿起手機給徐丹打了通電話。
這通永遠也打不通的電話一直在顯示著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林念卻像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的說著:“丹丹,你在那邊怎麼樣了?那個‘戰神’連你的事都知道。他到底是誰?俞知禮又被糊弄了,我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你要是在,我還能和你商量商量……”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電話那端早就回歸安靜,她卻依然舉著電話,像是在和老友敘舊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正式結束那通打不過去的電話。
林念走回書房,望著陸逸用過的筆記本電腦,突然想過去打開它。
它就像個潘多拉的魔盒,明知道不對,卻讓她抗拒不了。
林念走過去打開電腦,發現頁麵已經被關了。隻有一個打開的文件夾還在底下的任務欄裡躲著。
指腹貼在觸控板上輕輕滑動,她點開那個文件夾。
密密麻麻的照片,每一張都是聶星河!
林念驚訝的“啊”了一聲,又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嘴,她瞪大了眼睛,很難相信眼前所看的。
每一張都是偷拍的角度。
她滑動著觸控板,粗略的看了下,幾乎有上百張。末尾還有一份聶星河的檔案記錄,以及一個吸引她注意的表格。
林念打開那個表格,發現裡麵詳細的記錄了聶星河的出入地點以及大概時間。
她不明白陸逸怎麼會和聶星河扯上關係,也不明白他想做什麼。回想起聶星河住院的事……她搖搖頭,怎麼會,都說了是嶽父打的。
但是……,林念點開照片一張張的翻看著,終於在一堆偷拍的照片裡,看到一個截圖。
莫斯偵探事務所。
她念了兩遍這個名字,忙打開瀏覽器搜索。
瀏覽器告訴她,這是一家負責查出軌舉證、欠債人行蹤等的事務所,說白了,不太能上的了台麵。
她望著電腦發呆,想著陸逸就算是聽說過自己所有的事,也不至於說找聶星河吧?還是……他另有目的?
身上突然覺得有點冷,她一手搓了搓起雞皮疙瘩的手臂,另一手忙將電腦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再合上。
想起他給自己準備好的煙,林念抓起手機決定出去一趟。
再回家,她手裡提著一個白色塑料袋,裡麵裝著同樣的兩包煙。她將家裡的煙替換掉,又特意將陸逸買好的煙扔進垃圾桶。
一切看似天衣無縫的,再回到家,她拆開自己買的那包,用便利店兩元的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林念給自己窩在沙發裡,實在不明白陸逸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出於什麼目的。
難道他倆有仇?如果他和聶星河有關聯,那接近自己又是什麼目的?
林念抽完一整支煙,突然有種遭報應的感覺。
她望著煙灰缸裡逐漸熄滅的零星猩紅,突然就笑了。
如果真的是另有目的,那就大家一起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