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是假的,但他們既然找了這麼個像模像樣的原因,應該不至於一見麵就翻臉,反而找借口推脫不去,恐怕麻煩更大,還不如先去探探情況。
想到這李旭也不再猶豫,大步跟在了夥計後麵。
兩人穿過街道,走過小巷,到達了【天然居】。
這【天然居】就是李旭兩次聽到情報的酒樓,杜含章在二樓蘭字雅間等他。
“杜公子安好!”
“李公子好久不見!”
李旭打招呼的同時心裡就在醞釀,待手放下張開嘴就要詢問:“杜公子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不用拐彎抹角,也不用找借口,您直說吧。”
主打的便是一個單刀直入,攻他一個猝不及防。
可出乎意料的是,杜含章比他動作還要快。
隻見他徑直從懷裡抽出了一張銀票,雙手呈了過來,乾脆利落的說道:“想必李公子已經知道含章找你的原因了,這裡是一千兩銀票,還請李公子收好。”
李旭:......夭壽哦,難道真的遇見大善人了?
恍恍惚惚的接過一個月的藥湯錢,沒等他整理好思緒,杜含章又作出一個鬆了口氣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原本羊脂白玉的市價少則九千,多則萬兩,隻是前幾年在龍泉府發現了一處玉礦,產量頗豐,是以......”
就在李旭懷疑真是的自己太過多疑的時候,蘭字雅間隔壁的竹字房內。
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少年掀開裝飾用的不知名字畫,整個人貼在牆壁上,眼睛透過上麵那個小孔,一寸一寸,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李旭一遍,直到李旭不自覺的皺眉,視線將要潛意識的掃過來前放下了字畫。
“小侯爺”,娃娃臉走至雅間正中央,朝著坐在上首位置,神情冷峻的青年一拱手,恭敬道:“屬下已經查探過了,這人並無縮骨易容之相,舉手投足間也無練武的痕跡,應當不是那血手嚴平。”
青年目光如電:“可有十足把握?”
臉冷、聲更冷,娃娃臉被冰的打了個哆嗦,原本篤定的“有十足把握”也變得有些遲疑起來。
眼見他的呐呐無言讓青年眉眼又添了幾許冰霜,在場的另一個人,左臉上有個十字疤的男子忙打圓場道:“縮骨易容乃是段家的獨門絕學,段良又是段家這一輩最有天賦的弟子,想來不會看錯的。不過茲事體大,叫他尋個借口親自去查看一番,自是更妥當的做法,小侯爺以為如何?”
段良感激的看了同伴一眼,又趕緊殷勤的表態,“沒錯沒錯,隻消近距離一觀,披沒披皮我...屬下敢拿性命打包票。”
第一次隨小侯爺執行任務,又是這等重大任務,他著實有些慌神了。
青年頷首同意了,其實他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不近人情。
於是,蘭字雅房。
“...刨去折舊、保養等等,六千兩的價格是極限了,李公子要是不信可以去彆家首飾鋪問問”,杜含章滿臉誠懇。
被迫聽了一大堆羊脂白玉古今價格解析,正有些昏昏欲睡的李旭立刻醒過神來,忙不迭的搖頭拒絕,“不用不用,我自是信得過杜少東家的。”
他還想說幾句吹捧杜老爺品行高潔的話,以求‘杜老師’高興之下能停止授課,他這麼個大俗人實在沒耐心聽什麼玉史啊!
可眼見杜含章再次蠕動嘴唇還要繼續說什麼的樣子,李旭滿心的苦澀難以言表,或許這就是自己得到那筆意外之財附帶要承受的吧!
就在此時,“——砰砰砰!”
“客官,我來送茶水點心了。”
這敲門聲聽在李旭耳中簡直如同天籟,尤其是見杜含章微啟的唇合上了更是高興不已,即使人走後他又重新開始吧啦吧啦,但能清靜一刻是一刻嘛。
遂忙不迭的說道:“進來吧!”
李旭的好心情在看到來人是個長相清秀的娃娃臉後又好了幾分,畢竟顏值高的確更賞心悅目。
就算這個店小二似乎是第一天上工,業務不熟練,差點左腳絆右腳,直接把一壺熱茶全摔他身上,但人不是最後關頭險之又險地穩住了嗎?
隻要不‘傷’到自己,便是他身形挺拔,眼神明亮,周身全無市井出生的局促之氣也無妨。李旭無視耳邊的道歉,漫不經心的瞥了眼狀似緊張的扣在自己手腕,或者說脈門上的大掌。
心中幽幽歎了口氣。
到底是他們演技太拉,還是自己看起來像個傻子。
亦或者有恃無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