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借你麻*,你他*怎麼不把**借給彆人呢,傻*。”
彆看李旭嘴裡罵的歡,心裡卻凝重異常。
一則,雖然不知道嚴平是什麼時候知曉的計劃,退一萬步說,是在不久前。
但按照計劃,平日裡摻在他飯食裡的藥是沒有毒性的,非得和今日飯食中的另一味混在一起,方能變成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化功散’。
而看現在他沒有半分不妥的模樣,再回憶起幾人方才酒菜都沒少吃,八成藥早被他不知不覺換掉了。
不揭穿大約是想看‘獵物費心掙紮,卻無論如何也掙不脫’的戲碼?
畢竟這很符合變態的想法。
二來,作為擁有非凡能力後的第一場戰鬥,對手不僅擁有豐富的經驗,就連自己現會的招式還是人家的參謀下弄出來的,可謂是沒開始就處於下風了。
但要他乾等著‘飲劍自刎’,絕無可能!
秉承著‘先出手為強,後出手遭殃’的信念,李旭在抵住對麵攻擊後,二話不說也掄起了左拳。
在靈氣運轉之下,整個拳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無形尖刺,帶著呼嘯風浪朝著嚴平臉頰重重砸去。
毫不留情!!
眼見那張英俊非凡的臉就要破相,突然,嚴平發出了一道嗤笑,他輕蔑道:“就這樣嗎,李道友該不會認為僅憑這點小伎倆能贏過我吧?”
李旭沒受影響,手依舊穩穩的往目標前進著。
他當然知道一擊奏效的可能性不大,但總得試一試。
果然,在拳頭將將要觸及臉的那一刻,嚴平微微側頭,不慌不忙的躲過了攻擊,然後反手就是一記手爪,抓在李旭緊急回轉格擋的右臂上。
“——劃拉!”
鮮血飛濺!!
這還沒完,由於李旭的撤回,原先被截攔下的嚴平右手頓時沒了製衡,準備多時的招數直直的落在了胸口上。
幸虧衣服裡麵穿的防彈衣抵消了一成力度,還有四成是李旭敏銳判斷出嚴平的後續攻擊,咬牙拚著受傷,沒有讓落空的左手回防,而是手肘用力,小臂硬生生拐了個彎,惡狠狠的衝著腰背位置去了。
圍魏救趙的效果很好,自認穩操勝券的嚴平沒有冒險,飛快收手,猛的後退了幾步。
也幸虧他顧忌著那具身體,臨時收回了三成功力,加加減減之下隻有兩成力道造成了傷害。
成功自救的李旭齜著牙摸了摸胸口多出來的兩道血痕,又看了眼手臂上的傷口。
鮮血淋漓,疼痛難忍。
可...他用力握了握下拳頭,隻覺得心中一片許久未曾有過的暢快之感。
恍然驚覺,好像自穿越以來他便一直都在忍耐。
想去拜師學武,因為年紀太大不能行,要暫時忍耐。
在客棧被人當麵輕視,為了異事辦同事的叮囑,為了自己安全,要忍耐。
就連一個他所接受的教育為之鄙夷、唾棄,合該想儘所有辦法將之交於官府的殺人犯,都因為武力差距,和想要知道修真界信息而不得不對其虛與委蛇。
甚至在那晚看到紙條上的“他要奪你身軀”,暴發的怒氣也在後麵她的一聲聲勸解中忍了下來。
‘你的修為還未突破,還沒有強有力,能一擊必殺的絕招,自己琢磨的招式也沒練到信手拈來的地步...’
‘最關鍵的是,我懷疑他從看見你的第一眼就有了這個邪念,那麼被黑霧弄暈的那段時間,難保他沒對你下暗手...’
‘況且隻單單揍死,多便宜他啊,我們要讓他在距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時,轟然跌落,要讓他死也無法瞑目!!!’
說的很有道理,他就再次忍下了。
但忍啊忍啊,結果忍到現在全是白忍?
艸!
那還忍個屁啊!!
左右籌謀來籌謀去的,壓根不是自己的性格,在兩者實力沒有天差地彆的情況下——乾就完了!!!
隨著李旭的豁然開朗,經脈中火紅帶青的靈力‘歡呼’一聲,流轉的速度越發快了起來。與此同時丹田處憑空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十米之內的靈氣全部彙聚至頭頂,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小漩渦。
然後猶如乳燕投林般,一股腦衝進他的身體裡。
‘——哢嚓!’
努力許久的第二層屏障碎裂了。
這時,嚴平剛退至船艙一角,他抬頭看著身上染血的李旭,頓時心疼的不行,連忙出聲勸解,“李道友又是何苦來哉,這具身軀伴你二十餘載,在這最後的時間裡,如何忍心叫它再受此番苦楚,不如放棄抵抗,你我都好。”
說著他又將頭轉至,早在戰鬥發生的瞬間就默契退到船艙另一角的薛芊芊,“芊芊你也快些勸勸,讓李道友能不受苦楚去到那個世界,亦是全了與他之間的兄妹情誼。”
與以往一般無二的口吻,在她已經明確背叛的前提下顯得尤為刺耳,仿佛在無聲嘲諷‘我知道你做了什麼,我也知道你為什麼要如此做,但我毫不在意,反正你無論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般篤定,那般輕慢,從前她怎麼會眼瞎的認為他是愛著自己的?
還為了他,百般頂撞寵愛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