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灑向大地,冬日的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流逐漸多了起來,鬨鐘響起,擾了清夢中的顧靄,她翻了個聲,閉著眼睛抬手拍了拍身旁:“晚晚,該起床了……”
十秒鐘後,她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看向四周。
顧靄光著腳跳下床,空落落的房間存下了昨日的印記,洗好的碗筷被放得整整齊齊,沙發上的墊布皺皺巴巴,浴室裡殘留著沐浴露的香氣……
可是,徐晚晚這個大活人卻不見了。
顧靄看了眼牆上的鐘,九點過五分,她緊張地咽了下口水,屏住呼吸望向時鐘的下方。
三個行李箱,隻剩下兩個。
她有些茫然地拿過手機,趙靈均的幾條消息,在這個早晨如重錘般落下。
——徐晚晚帶著行李離開了你家,我正在跟進。
她急急地回了幾條消息過去,詢問趙靈均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徐晚晚半夜走了,為什麼趙靈均會知道她走了,一連串的問號讓顧靄愣在原地,趙靈均那頭沒有再回複,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顧靄在空空蕩蕩的沙發前坐下,回想起徐晚晚昨晚的樣子,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掩埋至深的憂慮一直都在,在過程中被粉飾,被陶醉,被遺忘,她不是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可她不願意相信。
明明,昨晚還好好的啊。
彼時趙靈均剛上計程車,無暇顧及顧靄的消息,這一夜對她來說格外漫長,她強忍著疲憊,時刻注意追蹤器的位置。
徐晚晚離開顧靄家後,回了趟自己的住所。一直到早上,她才又提著行李箱出了小區,趙靈均看著她上了計程車,攔下一輛車子跟了上去。
手機上的追蹤器信號再次動了起來。其中一個信號停留在原地,多半是因為換了行裝,另一個慢慢閃爍著,依然在徐晚晚的行李箱內。她稍稍鬆了口氣,撥通了王秋山的電話。
“王局,目前徐晚晚還在追蹤範圍內,就在剛剛,她出小區了。”
電話那頭的王秋山也同樣熬了一夜,小憩片刻後,她再次打起精神:“嗯,她的手機信號,也在剛剛消失了。”
“離交易隻剩下8小時,怎麼辦?”趙靈均在計程車上捋了捋粗略估算了下時間。
王秋山深深探出一口氣,沉下聲音:“不等了,立刻行動。現在控製她還來得及,在交易前把她帶回來。”
“是,王局。”趙靈均坐在車上活動了下筋骨,切回了追蹤器畫麵。
三十分鐘後,徐晚晚的車停在了新城區的一條街道附近,趙靈均跟著下車後,循著正在位移的追蹤信號找過去,目標就在街對麵的一坐小型商場內。
這家小型商場剛營業不到半小時,儼然就是一副熱鬨的光景,這歸功於商場負一層的超市,不少叔叔阿姨們晨練完,趕著過來搶購早上的特價菜。
趙靈均壓低帽簷,進了商場,一圈走下來,一樓的商店門可羅雀,沒有看見徐晚晚,於是她又下了B1,擠擠攘攘的貨架間人頭攢動,大家都興衝衝地搶著特價商品,一時間難以發現徐晚晚的蹤跡。
找了十分鐘一無所獲,趙靈均再次看了眼手機上的追蹤器方位,確認信號還在這一片。她深吸一口氣,翻出了他們在波蘭地時拍攝的照片。
“阿姨您好,我和朋友走散了,您有見過她嗎?”趙靈均放大手機上的那張臉,拉著搶菜客們問了起來。
“哦……我看看,沒有印象。這小姑娘倒是蠻標致,有對象了嗎?我兒子單身考慮考慮?”
“叔叔,有看見過我朋友嗎?”
“沒有沒有。”
“有見過我朋友嗎?”
“沒有。”
趙靈均接連問了幾個人,一無所獲,她有些灰心地出了超市回到地麵,在小型商場的外圍排查,繞了一圈後,她鎖定了麵前的便利店。
這間便利店處於商場出口旁的位置,是通透的格局,一個門向街道開放,一個門連接著商場內。這個位置應該能注意到進出商場的人流,趙靈均四下張望,恰逢見著一個年輕女孩,正隔著落地玻璃,坐在便利店的長條桌椅前發呆,她握了握手機,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