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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天空下,西經還是下午的光景,大西洋廣闊無垠,湛藍的海一直延伸至遠方,與天空連接在一起,一搜直升機轉動螺旋槳,在沙沃半島上方甩出一股又一股熱浪。
“Mist,準備好了嗎?要起飛咯!”小麥色皮膚的女人嚼著口香糖對耳麥說話,她是索伊,聯盟國特情隊炙手可熱的“王牌選手”。
“沒問題。”被叫做Mist的女人比了個手勢,正是徐晚晚。
“我們現在正在穿過沃沙半島海域,他們的船隻停靠在愛格蘭海峽,蘭斯這個老賊,器官生意都做到金聯邦了。”索伊啐了一口,擦了擦手裡的狙擊槍,“我們的人已經在船上布置好了,一會兒直接從直升機的懸梯下去,乾他個人仰馬翻!”
“重要的還是解救船上的人質。”徐晚晚神色平淡,沒有索伊那麼興奮。
“就你明白。”索伊嗤笑一聲,“安德魯那個老頑固,怎麼會找到你做我的搭檔。”
“他啊……大概……”直升機朝著目的地駛去,徐晚晚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一天。
沃沙酒吧開在沃沙鎮中心的和平街道上,以烤雞和精釀聞名,晚飯後的當地人都很喜歡去喝上兩杯,再點上一隻香噴噴的烤雞,邊嗦著香噴噴的雞骨架邊看球賽。
經營沃沙酒吧的是年過半百的安德魯,他留著一嘴絡腮胡,經常站在吧台裡爽朗地大笑,和平街道一半的人都認得他。他慈祥和藹,喜歡笑嗬嗬地拈著他的大胡子和眾人吹噓聊天。
隻不過這是他的表象,他還有另一個身份,聯盟國特勤隊上尉,負責金國西海岸的情報工作。
徐晚晚坐到吧台前,安德魯推過來一杯精釀,開門見山道:“徐,你提供的那批名單很有價值,聯盟國特勤隊決定吸納你。”
“多謝。”徐晚晚接過啤酒。
“隻不過……”安德魯整理起吧台的杯盞,“特勤隊可不是那麼好混的。”
“怎麼了?”
“我的人和我說,你在蘭茲恩德見了一個華國人。”安德魯擦拭著手中的酒杯,似是正在與客人天南地北地閒聊,“你和華國人還有接觸,這可不行。”
特勤隊的眼線遍布金國,徐晚晚是知道的,她沒想到的連這件事他們都注意到了,她喝了口啤酒,不動神色道:“那隻是一個朋友,碰巧遇上了。”
“朋友。”安德魯放下手中的酒杯,鷹隼版的眼睛微微眯起,“情人?”
監視得還挺透徹,徐晚晚笑:“上尉,這是我的私事。”
“彆怪我醜話說在前麵,既然要正式成為我們的一員,你就必須和過去劃清界限。”安德魯沒有繼續深究,他給自己到上一杯啤酒,“這樣的事,如果再發生一次,我是不會替你遮掩的。”
“明白。”徐晚晚稍稍鬆了口氣。
“放鬆點,特勤隊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地方,如果你表現出色。你想見的人,會讓你見到。”安德魯彎起眼睛,眼角的褶皺在燈光下分外清晰,“在此之前,我們會安排你原來的金聯邦ID注銷,你馬上就會擁有新身份了。”
他朝著徐晚晚舉杯。
“好,謝謝。”徐晚晚拿起杯子喝了一半。
“想好了嗎?你的代號。”安德魯將杯中酒喝完,滿意地打了個響嗝。
“Mist.”徐晚晚回答。
“Mist?”安德魯重複了一遍,他聳聳肩,“聽起來怪怪的。”後廚傳來烤雞的香氣,他鼻子輕皺,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停下和徐晚晚的聊天,拿起托盤轉身走進後廚,為觀看球賽直播的人們置辦美味的宵夜。
“你怎麼不說話了。”倍感無聊的索伊推了推走神的徐晚晚,“大概什麼?”
“大概……是因為我身手好吧。”徐晚晚說。
“無趣。”索伊嫌棄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冰山美人,“真是人如其名,看不透啊。安德魯說你近一年的表現很出色?”
“過獎了。”徐晚晚的話很少。
“還說你獨來獨往的,單身?”
“不關你事。”
“那你可要小心點哦,不要沉迷於我的美色。”索伊的臉突然靠過來,對著徐晚晚曖昧地挑眉。
“你的這套,在我這可行不通。”直升機耳麥裡,徐晚晚冰冷的聲音傳進索伊的耳朵。
“沒意思。”索伊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側頭看了眼下方,“馬上到了,先把甲板上的那幾個人解決。”
“可以。”徐晚晚拿起對講機,“HN45呼叫控製台,現在是2024年4月24日下午2點,請求批準行動。”
“Direct action.”安德魯回複。
索伊端起狙擊槍,瞄準甲板上的人。
“Mist,蘭斯在中艙放了軍火,小心點。”下了舷梯後,巨大的貨輪裡,人群已經亂了起來,槍擊聲四起,徐晚晚避開一發飛過的子彈,把貨箱當作掩體,“暗線說人質在尾艙,目前安全,幸好蘭斯的器官買家還沒到。”
“這個喪心病狂的老崽子!”索伊應付著各處飛來的子彈,咬牙切齒道。
“小心,火力有點猛!”徐晚晚即時幫她清了後方的敵人。
索伊蹲回掩體裝填彈藥後,站起身對著甲板上源源不斷的亡命徒叫囂道:“都來嘗嘗姐的子彈! 哈哈哈!”她的表情逐漸猙獰,獵殺的快感讓她全身興奮。
“彆戀戰!我們得想辦法過去。”徐晚晚出言提醒,兩人靠著舷窗外的走廊蹲身向前走去。
幾聲槍響在中艙的舷窗內響起,玻璃突然碎了一地,徐晚晚眼疾手快推了索伊一把,堪堪避過接連而至的子彈。
撲倒在地的索伊投來感激的眼神,後怕地拍了拍心口:“好險”
“子彈不長眼,待著彆動,不要礙事。”徐晚晚稍作調整,起身瞄準舷窗內,“砰砰”開了兩槍,那兩人應聲倒地。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耍帥。”索伊吹了聲口哨,從地上爬起。
“朋友教的。”徐晚晚難得笑了下。
索伊沒怎麼見過徐晚晚笑,玩笑道:“什麼朋友?女朋友?”
“彆廢話了,我去解決前麵兩個,你墊後,快。”徐晚晚沒閒工夫陪她聊天,催著索伊繼續前進,“我們得儘快去尾艙,再晚就來不及了!”
“Copy that.”索伊壓緊耳麥,對著分散在各處的隊員說,“你們把人拖住,我們去解救人質。”
二人摸索著朝著尾艙走去。
“就是前麵了。”徐晚晚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索伊悄悄抬起半個頭,很快縮了回來:“糟糕,怎麼有這麼多人看守!”
“嗯,九個人,都帶著槍。”尾艙內的人很多,蘭斯用來販賣器官的人質們被綁起手腳,集中看守在角落裡,人高馬大的雇傭兵們圍成一圈,警戒地看著四周。
“等等,他們在做什麼?”艙內響起沉重的腳步,突然間,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出。兩人透著舷窗的縫隙,屏氣凝神窺探。
“不好,看樣子是要撕票。”徐晚晚壓低聲音。
“蘭斯瘋了吧,錢都不賺了?現在怎麼辦?”索伊皺著眉,一臉嫌惡。
“等不及支援了,我們進去!”徐晚晚當機立斷。
“等等!”索伊突然拉住徐晚晚的手臂,示意她彆動。
徐晚晚回過頭,疑惑道:“怎麼?”
索伊的臉上浮現一抹壞笑,她抬起手撫摸過徐晚晚的臉頰,將她下巴上的血汙擦去:“再看一眼你漂亮的臉蛋,裡麵這麼危險,小心彆死了哦!”
徐晚晚不客氣地打開她的手:“不會。”
“這麼自信?”索伊揚起眉毛,她有些看不透這個油鹽不進的女人。
“當然。”徐晚晚將她的長發束起,緊了緊手上的綁帶,“因為,結束後我要去見一個人。”
“誰?”索伊頓時捂住心口,假裝被徐晚晚傷害到,“彆告訴我,是那個……‘女朋友’?”
徐晚晚笑了起來,頸肩擦破的傷口留著嫣紅的血液讓此時的她看起來危險又迷人,這副景象讓情場老手索伊都忍不住暗自咋舌。
徐晚晚沒有否認這句話,她的眼角閃過明快的神色,回過頭對著索伊說:“萬一她想我了呢。”
說完這句話,她利落地用槍托砸碎玻璃,輕盈地翻過舷窗,索伊緊跟其後。
“砰!砰砰!”槍聲在艙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