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多多,“等一下!嫁人???誰要嫁人??”
餘來紫,“你還不知道吧,那天吃飯給你塞大紅包的劉總,她兒子看上你了,想和你結婚,不然怎麼給你包一萬塊!”
魚多多有點恍惚,又有點發冷,送外賣跑到快中暑都沒這麼冷,“我還沒20,沒到法定年齡!”
餘來紫,“那你去問問媽啊,她親口跟我說的,你們先辦訂婚宴,噢,你也不用去讀大學花錢了,直接進他們廠當個小老板娘!”
她當即就去找餘媽。
“餘來紫說你要我嫁給於曉?”
“是啊,他們家很中意你,彩禮準備給八萬八,我跟你說,你嫁過去生個孩子這紙廠以後不就是你們的了……”
魚多多發飆了,從來沒有這麼大聲喊過,直接要掀開房屋,“我沒答應!你憑什麼替我做主!!!我不會嫁的,你把通知書給我!”
餘媽冷笑一聲,“果然是翅膀硬了想飛了,我是你媽,怎麼不能替你做主。”
“你養過我嗎?”魚多多輕聲問,她心思其實很細膩,雖然一直樂觀向上,可發生過的事情沒辦法掩埋,造成傷害依舊會留下傷疤。
餘媽來氣了,氣的理直氣壯,“就知道不是自己養大的就不親,你初三到高三,學費生活費是大風刮來的啊?就那個家養你了是吧,剛給了那個家一萬塊,夠不夠你之前的養育費啊……”
魚多多一直含在眼裡的淚終是控製不住掉下來,她不想在他們麵前哭的,反正他們也不喜歡她,哭了他們會說她怎麼這麼脆弱!可是……可是她忍不住,怎麼這麼難,難道不能上大學嗎,她沒準備讓他們花錢供她讀書,她很努力了,眼淚送臉上劃過,曬傷的臉泛起密密的疼。
可都沒有她心痛,“你把你把……通知書給我,我會掙錢的,都給你們……”
她一邊哽咽,一邊請求。
餘家豪看著這場麵,直接往餘爸餘媽房間闖,當即就開始找。
餘爸本在床上睡覺,酒喝多了,頭暈,“你乾什麼!?”
“找個東西。”床、床頭櫃、衣櫃,餘家豪都翻了,翻的亂七八糟,就是沒看見那張紅色的紙。
餘媽見他快翻到她的梳妝台,立刻過來阻止,“餘家豪!你怎麼能翻你爸媽的東西!”
他沒理。
餘媽上前把他拉開,“回你的房間,這事和你沒關係。”
餘家豪抽出手,準備繼續。
餘媽手往退一拍,“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兒子竟然翻親媽的東西,我這麼做是為了誰?還不你這不爭氣的東西,就考上了普高。去德育要交三萬五的擇校費!!”
“我沒說我要去德育。”
“你不去上怎麼考的上大學!?”
魚多多突然覺得這母慈子孝的一幕有些刺眼,又有些想笑,便走出門了,輕輕把門帶上。
晚上十點,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
走到有風聲水聲的河邊,她到長椅邊做下,她好像聞到了煙味,突然不覺得煙味難聞了,她隻覺得苦澀,甚至也想來一根。
她轉過頭,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哭了?”陸辭問。
魚多多沒回,眼淚無聲無息地流著,臉上都有兩道淚痕了。
他熄了煙,從口袋中那出紙,遞給魚多多,然後轉頭沒看向魚多多。
等她自己平複心情。
過了很久很久,魚多多聲音沙啞,“我……嗝……我也上不了大學了。”
陸辭的嗓子也像被沙子磨過,“為什麼?”
“我通知書沒了……被拿走了,我弟找了也沒找到……”
“為什麼被拿走?”
魚多多也不知到為什麼麵對陸辭有傾訴欲,可能是也見過他流血傷心的模樣吧,也可能是在這一輪彎月下,和他在長椅相遇。
“他們要我嫁人……把我……賣掉。”
陸辭大致了解了,女性的處境經常容易陷入困境,他媽媽以前真的很溫柔很暖,可現在陸辭在努力忘記躁鬱症時候的她,他有時候想會不會是他,是他的存在才讓他媽媽生病的。
陸辭,“你可以拒絕。”
“我會,拒絕的,可是我的錄取通知書……”
陸辭,“我剛查了,丟了通知書也可以報名的。”
“一:聯係你的學校說明原因看能不能補發一份;二:帶上你的身份證準考證去開個證明然後報道。”
魚多多突然轉頭,“真的嗎?”
她眼睛一圈都是腫的,眼珠布滿了紅血絲,在路燈下,像迷途的小兔子。
她忽然摸摸她左右口袋,就帶了手機,“我,我沒帶身份證。”
她立馬站起,“我要回去拿!”
陸辭將煙頭扔進垃圾桶,“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