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林軒在書店裡轉了又轉,還是沒有狠心買下那部《三重門》,一來已經讀過一遍,林軒並沒有再讀一遍的打算,二來20幾塊錢,林軒還是不舍得。沒想到報紙上登出了連載,林軒便每天工整的剪下報紙上連載的《三重門》,隻是為了簡單的擁有一部偶像的文字。她去到圖書館翻出那裡麵的《少年文藝》,工工整整的抄下裡麵的地址,覺得自己像是做壞事的小偷;她寫下一篇信,卻又覺得不夠好,於是再次撕掉重寫;她為了看那天晚上的《對話》節目,在電視機前守了整整一個小時,雖然看著他在電視裡有些青澀,有些乖張,甚至因為電視剪輯的都覺得他有些沉默,可是比起旁邊那幾個書呆子,簡直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那時劉亦婷似乎也很火,林軒的老媽都知道有一本書叫做《哈佛女孩劉亦婷》,林軒對哈佛沒什麼概念,距離太過遙遠,對劉亦婷也沒什麼好感,可能,因為,她是個女的吧。從小,林軒對那些優秀的同類都具有很強的攻擊性,雖然不表現出來,可是她內心裡知道有一種感情叫做羨慕,羨慕過剩就變成了妒忌。
這一年的新概念大賽特彆的火,因為韓寒,也因為那幾個被大學直接保送的獲獎者,人人都盼望著通過一條捷徑通向自己遙遠的夢。社會上的輿論也是繼“減負”的浪潮之後再一次被炒熱,關於那些應試教育、應試作文的討論空前的火熱。林軒所在的城市竟然還開辦了“新概念”作文輔導講座,隻有幾個重點中學的學生才有資格參加,而這幾所重點中學分配到每個年級上的名額又是少之又少。林軒的年級有15個名額,可是她們一整個年級卻有12個班。學校還是很偏心的將多出來的3個名額分了數學特長班兩個,英語特長班一個。林軒的心裡很期待那個位置,不僅僅因為對比賽的向往,還隱隱有一種證明自己的欲望。至於高考加分之類的,林軒卻沒有想這麼多,高考的事畢竟離他們還很遙遠。
語文老師上課的時候興高采烈的告知了大家講座的消息,可是班裡的名額卻一直沒有定下來。老師說要從大家交上來的文章挑出報名的人選,給大家兩個星期時間準備。林軒本就對這次大賽蠢蠢欲動,這時更是有了提筆的決心,對於這次的三個名額,林軒倒是很有信心自己能占一席之地,畢竟,她可是語文老師眼裡的紅人。
林軒的語文成績很好,好到讓周慕楓這個語文課代表都常常汗顏。對於總結中心思想,劃分段落,揣摩出卷人揣摩的詞句含義這些語文的常見考題,林軒都很拿手。甚至有時考完試,林軒幾乎可以和標準答案一字不差,老師常常讓她念一下她寫的答案,便算是給大家對過了試卷。林軒的作文也經常會被老師當作範文來讀,雖然她偶爾也會搞怪,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即使這樣,也會被老師當作反麵典型來朗讀。林軒很開心上作文課,她很享受那些文字從老師的口中念出來的感覺,那似乎是她唯一一種做為優等生的體會。
其實這反而要感謝於林軒小時候的懶惰和貪玩。小時候林軒的父母是雙職工,沒有時間看著她,一到寒暑假便把她放到姥姥家,姥姥家的表姐比林軒大很多,常不願帶她玩,便塞給了她很多書。林軒倒是來者不拒,耐心的一本一本把姐姐的藏書翻完,甚至無聊的時候連姐姐的高中語文課本都拿來讀了一遍。不過說起來讀的最多的是些《故事會》和《當代歌壇》之類的雜誌。林軒媽媽單位裡的同事也喜歡《故事會》,大家最後買來傳閱完之後幾乎都會回到林軒的手上,所以林軒小的時候,《故事會》幾乎期期都沒有落下過。以至於林軒上了初中後還很驚訝,為什麼還有同學在讀那兩本雜誌,那不都是小孩子的讀物麼。再加上小學的時候偷懶,常常買了教參來抄答案,抄的多了便對那些標答上的套話爛熟於心,即使沒話說都能扯出一段像模像樣的答案。林軒特彆感謝這段訓練,即使上了大學,政治課依然體現了早年鍛煉出的深厚功底,從來沒有折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