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爹爹是打算給我議親?(2 / 2)

雖然孟琬並沒有承認,但竹苓聯係起她這幾日心不在焉的模樣,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不無道理,笑吟吟地端了碗退出了房間。

竹苓離開後,孟琬輕輕歎了口氣。

她差點忘了,前世她執意入宮還有一個重要的緣由,那便是她不想順從父母之命草草嫁與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人。

她記得那時在世家子弟中,父母最屬意的就是衛家小公子衛淇。衛淇年紀比孟琬還要小一歲,性子卻是極其穩重,待人溫和謙恭。

孟衛兩家是世交,甚至還口頭定過娃娃親。隻是孟琬對衛淇並無男女之情,入宮做了尚宮局女史之後不久又成了謝玄翊的妃嬪,此事也就沒了下文。

如果這輩子她沒有進宮,這樁婚事大抵是逃不掉的。

孟琬望著花架上那一盆快要枯死的海棠花,心道自己還是再病上一些時日吧。

-

也不知是不是竹苓在父母跟前說了什麼,次日用過午飯後,孟尚懷便讓人將孟琬叫去了書房。

孟尚懷正在書案前作畫,孟琬進屋時,他剛好落下最後一筆,抬起頭淡淡一笑道:“來了。”

“才服過藥,所以來得遲了些。”

“聽竹苓說你身子好些了,可我怎麼瞧著你臉色還是這麼蒼白。”

孟琬佯裝乖巧,“隻是近來胃口不大好,不礙事的,休息幾天就好了。”

“晏先生也十分關心你,同我說了好幾次讓你安心靜養,不必記掛著課業,方才又差人給你送了幾盞燕窩。等你病好了,一定得好好謝過先生。”

孟琬心虛道:“我記著了。”

想到撒了這樣一個大謊,還惹得尊長替自己擔憂,孟琬覺得慚愧不已,聲音也跟著頭低了下去,“我這次錯過遴選考試,爹爹很失望吧?”

“我叫你來便是為了這件事,”孟尚懷歎道,“你自幼天資聰慧,心氣又一向很高,這次因病沒能參選,不用說爹爹都知道你心裡不是滋味。做父親的心疼女兒都來不及,哪裡會有怪你的道理。隻能說,各人有各人的命數,許多事情強求不得。”

孟琬頷首,“我都省得的。”

“你生病後,性子較從前沉穩了許多,話卻沒有從前多了。你母親說女兒長大懂事了,可我倒覺得這是因為你落選後太過失意的緣故。”

孟琬隻安靜地聽著,沒有多作解釋。

孟尚懷繼續勸道:“其實琬兒,你先前所學,也不是非要到內廷才能施展。古人常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治家可也是一門學問。采買,管賬,約束下人,教養後輩,打點府中大小事宜,可並不比廟堂之事簡單多少。”

話說到這裡,孟琬已經聽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開門見山地問:“爹爹是打算給我議親?”

孟尚懷沒想到孟琬會問得那麼直接,先是頓了一頓,索性也直截了當道:“我和你母親知道你是最有主意的人,本不打算這麼急著把你嫁出去的,可這樁婚事,實在是推脫不掉。”

她如今並未入宮應選陪侍,若衛家真拿出當初兩家長輩的幾句戲言要和孟家訂立姻親,父母也的確不便食言。

隻是她不明白,春闈在即,倘若那衛公子能一朝進士及第,定會有更多達官顯貴願意將女兒許配給他,何必急於一時?

難不成是衛家怕衛淇科考落第,無顏再向孟家求親,所以要先行定下?

不對,好像也說不通。

幸虧竹苓先前多少向她透了一點風聲,讓她不至於毫無心理準備。

孟琬有意示弱,垂額道:“爹爹,我如今還病著,此事可否稍遲些再議?”

她記得前世衛淇是在入翰林院後娶了鄭皇後的侄女,謝玄翊的表妹為妻。也許這意味著等到科考張榜之後,此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恐怕不行,”孟尚懷神色凝重道,“這是皇後娘娘的意思,賜婚的聖旨應該不日就會下來了。”

“賜婚?”孟琬訝然。

吏部尚書之女和大理寺少卿之子的婚事竟能勞動今上和皇後親自賜婚,這其中牽涉的利害或許比她想象的還要更複雜。

“女兒,若是為前程考慮,這樁婚事也不失為一條極好的出路,說不準日後……”

“爹,我知道您的意思。”

孟琬知道父親是好意開解,卻實在不想再聽這些自欺欺人的說辭。歸根到底,不過是上意難違,不得不從命。

好在她已然看淡了男女之事,對情愛再無希冀。能不嫁人最好,若一定要嫁,嫁給誰似乎都沒有太大分彆。

且以她前世對衛淇的了解,此人人品端方,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後來他仕途不順,迷上了求仙問道,常年在道觀修行,根本不著家。

鄭太後還勸過他好幾次,但怎麼都說不動,索性由著他去了。

嫁給他倒是清淨。

孟琬於是道:“我都聽爹娘的安排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