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什麼?”
後麵幾個字咬得很輕,聲如蚊蚋,本就沒認真聽的了了更是聽不明白。
淩波臉漲得通紅:“教我修煉!”
隨後她發現師妹沒有回答自己,而是探頭朝窗外看去,似乎是想看看今天的太陽究竟有沒有從東方升起,這行為可比言語更傷自尊,“你說句話嘛!教不教!”
她原本已做好了被師妹羞辱的準備,誰知臭丫頭居然很爽快地點了頭,這出乎淩波意料,她奇怪道:“你就這樣答應了?問都不問我一句?”
了了不理她,反倒淩波自己,最難開口的話一旦說了,剩下的話匣子便一股腦打開,再沒個收斂時候。
當初在宗門爬試煉台,從最底層到一層不休息,了了都麵不改色心不跳,如今卻被淩波念得頭疼,她真想把師姐凍到雪人裡,可是自己的蜜果子還在對方手中攥著。
淩波不好意思去尋大師兄跟小師兄,他們是男人,到底不如師妹親近,而且,她不想被師尊知曉,了了話少,決不會告密。
如何引氣入體,如何收心吐納,淩波都懂,在了了看來,師姐若是將花在外貌跟師尊身上的心思用到修煉上,早就找到了自己的道,何至於浪費這樣多的時間?
她的第一個要求,便是不讓淩波再管師尊等人的衣食住行,淩波一聽,下意識道:“那怎麼行?大師兄看似沉穩睿智,實則丟三落四,常常下山忘記帶符咒跟法器,小師兄更不必說,一旦讀書就會沉迷其中,連飯都忘記吃。還有師尊跟你,一個比一個話少,一個比一個嘴刁,我不管你們,你們還活不活了?”
了了慢吞吞地說:“你又不是仆人。”
淩波怒道:“這怎麼能一樣?”
了了心想,有什麼不一樣?
她說:“若是做不到,就彆修仙。”
淩波本來想懟臭丫頭兩句,想到什麼,頓時眼珠一轉:“好哇,這可是你要求的,我做得到,但你可彆後悔,到時哭著來找我,師姐我的衣服放哪裡啦師姐今天中午吃什麼……我可不會管你!”
了了冷冰冰地說:“我不會那樣說話。”
師姐學得是小孩子不成,了了可不曾用這種甜膩膩的語調喊師姐撒嬌。
淩波:“哼!”
她說話算話,果然不再管師妹師兄還有師尊的日常瑣事,了了還好些,大師兄小師兄離了淩波是真不成,出門在外,連自己的東西放在哪兒都找不著,要來問淩波,淩波謹記師妹要求,拒絕幫忙,翌日,大師兄頂著黑眼圈出現,他昨晚找梳子找了半宿,小師兄也沒好到哪裡去,嗬欠連天,看書看到天亮,剛眯了會兒就被叫起來。
隻有了了一如既往,她其實更喜歡短頭發,但師姐總說女兒家要留長發才好,修仙界無論女男皆是長發,了了便也入鄉隨俗,她平日從不琢磨怎樣梳頭才好看,師姐不管她了,她隨意用一根發繩將頭發束在腦後,清爽又簡潔。
可淩波隻是嘴上說說,她能不管大師兄小師兄,那是因為他們大多數時間都在外頭,而師尊常常閉關,唯有和了了共度的這十年,朝夕相伴從不分離,衣食住行一日三餐,哪樣不要她管?
當了了坐下,淩波習慣性就解開她的發繩,嘴裡數落,手上卻利索快速給了了編了條麻花辮,發尾還打了個蝴蝶結。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都做完了才意識到,說好了不管師妹的。
隨即惱羞成怒:“看什麼看,你自己要是好好梳頭,我用得著親自動手嗎?不許看!”
了了從善如流彆過頭不再看淩波,興許是睡了一夜的緣故,各大門派的魁首們今日看起來總算是有些精神,不似昨日萎靡,了了目不轉睛看著比武台,淩波看了沒多久便直打瞌睡,她對打打殺殺不感興趣,也不愛同人爭鬥,看久了就犯困。
由於淩波的異常,元景玉書二人隻能尋了了問個明白,趁著淩波單手托頭小雞啄米,元景悄聲問:“小師妹,師妹究竟是怎麼了?我昨日問她將我的梳子收到了何處,她竟不搭理我。”
玉書一邊附和一邊打了個嗬欠,眼角還因困意泛起點點淚花。
“自己的梳子自己找。”
在小師妹這也碰了一鼻子灰,元景不敢多言,玉書見大師兄吃癟,更是三緘其口,生怕惹了兩位師妹不快。
小雪人真儀恍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也許一開始,大家感激淩波的付出,可隨著時間過去,便沒有人肯定她所貢獻的價值,因為這一切在眾人看來,已是天經地義,倘若淩波不做了,反倒叫人接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