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沒想到秦真竟然如此小氣,介意三王爺至此!
他生病期間,三王爺也曾來府上探望,順道帶來了一副自己畫的畫,題為:“雪中仙子”。內容就是那日,他在風雪中看到的慕雪賞梅踏雪的樣子。剛開始,慕雪也曾猶豫,不想收這幅畫的。但是看著那幅畫如此栩栩如真、風姿綽約,而且主角又是自己,便實在心動,她無法拒絕三王爺的好意。為了回報他的三王爺的畫,慕雪特地把從羅蘭國那兒弄來的顏料送給了他。另外,為了不引人話柄,慕雪還特意請求秦至再畫一幅“眾人嬉戲圖”,內容就是那天大家喝酒烤肉、談笑風生的場麵。
慕雪想,這樣一來,也就不算什麼大事了。頂多是自己向三王爺求畫而已。慕雪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誰知道今日,秦真到佛堂找她。他一下子就發現了她的小秘室。這其實也沒什麼。最麻煩的是,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幅“雪中仙子“的圖。他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他口氣冷怒地問她這畫是哪來的。聽他的口氣,好像在審犯人似的。
慕雪本來是不爽他的這種說話態度的,但心想他這個人多疑又小心眼,她不願為此和他不開心,遂沒有和他計較,她索性就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和他說了一遍。他是越聽臉色越差。誰知聽完,他居然對她說了一句:“我原來倒忘了,你一直就對他……怪不得這幅畫掛得如此隱秘,還當寶貝似的!”
慕雪剛想和他好好解釋,他就甩門而出,搞得她好鬱悶。不就是一幅畫嘛,他至於這樣嗎?
之後,還有更氣人的事情!晚上,當她端著點心去書房,想要和他好好解釋她對這幅畫的心態時,誰知剛到門外,就聽到了李氏和他在書房裡調笑的聲音。她知道,他是故意在給她難堪。他在用這種方式報複她。
雖然很生氣,但是慕雪並沒有像他早上那般就此甩門而去。她把點心遞給小蘇,自己則徑直地推門而入。李氏見她到來,立即從秦真的懷裡站了起來,本分的站在一邊。秦真的臉上帶著一種報複的快意,他在等著看她要怎麼辦。
慕雪強忍怒氣,用儘可能平和的聲音對李氏道:“你先下去,我有話同王爺說。”
李氏雖心有不甘,但看著秦真並不留她,也隻好悻然而出。
慕雪看著他,有些疲憊地問道:“我們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來相處嗎?還是你認為,將傷害不斷擴大更適合我們?”
秦真神色晦暗不明,隻是盯視著她,不語。
慕雪微歎了口氣,接著道:“秦真,我早和你說過。兩人相處必須坦誠,必須信任對方。我不喜歡我們之間有誤會、猜測,甚至試探和傷害存在。今晚我來,隻是想要把早上的事情向你解釋清楚。信不信由你,想怎麼做也由你。但我必須把話說清楚,做到儘我所能該有的坦誠。當然,如果在我儘力而為之後,我們之間還是一定要若此的話,我也無言以對,但我也將無愧於心。”
秦真的神色未變,但慕雪知道他在認真的聽,認真的思索她所說的話。
“那幅畫,我確實很喜歡。但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既不是對送畫人另有想法才收的畫,也沒有因為心虛才特意掛得如此隱秘。那幅畫,不論誰送的,我都會收的。因為我就是喜歡那幅畫的意境、構圖!隻是不巧,正好那幅畫就是三王爺送的。”
秦真冷哼一聲,明擺著對她的話有意見。
慕雪瞧他小心眼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起來,於是正顏耐心解釋道:“我要是真的因為是他送的而不收,那才是有問題。一來,表示我心中確實有介懷。可我心中坦蕩,為何要為此而拒絕他的好意呢?二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若拒絕,必然心生後悔,日日思念著那幅漂亮的圖。你也不願意見我為幅畫牽腸掛肚的吧。萬一畫想多了,再順道想起人就麻煩了,這多不好。三來嘛……”慕雪刻意停頓了下,然後對他笑道:“三來,這幅畫放我這兒我還放心點。要是放在三王爺那裡,他每天對著這畫看,腦子裡轉點什麼不該有的念頭,豈不是更加糟糕?要是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我知道了,想到他一個大男人整天對著我的畫那個啥的,我會很不舒服的。所以收下這畫,才表明,我是真的君子坦蕩蕩。”
秦真不說話,但嘴角已經開始上勾,雖然這弧度非常非常的小,幾乎看不見。
“至於,‘因為重視畫的主人,就掛得如此隱秘’這一說更是無稽之談。佛堂的秘室,本就是我日日的活動場所,就好比你的書房一般。隱秘不是關鍵,重點是那裡清淨。至於把畫掛在那裡,也是有緣故的。我所有喜歡的畫,都掛在那裡。你仔細看,就會發現那裡不止這一幅畫。再有,我雖然認為‘孤芳自賞’是件美事,但也不能告訴所有的人,我這人‘自戀情結’嚴重不是?難道我還特意將這幅畫掛在大家都能看到的地方,讓大家評頭論足一番不成?”
“所以,你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你不夠自信,總覺得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不及他,所以才暗生懷疑,所以才不相信我,所以才誤會我,也所以才這麼對我,所以……”
慕雪還沒說完,就被他攬入懷中,“不要所以了!我才說了你一句,你有這麼一車的話來教訓我!”
“哼!”慕雪想要推開他,可氣力太小,掙紮不開。她瞪著他的眼神,卻不甘示弱,她忿然道:“我還沒說完呢!所以我很生氣,生氣你的不信任,生氣你不聽我解釋就枉下判斷,也生氣晚上你故意用這種方式報複我,更生氣你……”
他拉緊她,用吻封住她所有的抗議。慕雪抵死反抗,討厭他老是用這種方式奪取她的話語權。
但秦真不肯鬆手,摟得更緊,吻得更激烈。直到慕雪下狠心咬傷了他的嘴唇,他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