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爺這麼在乎王妃，又為何要主動請旨納妾？

既然請了旨意，真的想要娶親，又為何這般自苦？

風吹月動，涼意陣陣，小蘇不禁瑟縮了下。他抬頭想勸主子回屋休息，但見自家主子的神情淒苦哀傷，疏離冷漠，他想要出口的話突然又不敢說了。

“都說我厲害，沒想到四哥是深藏不露啊！我雖然左擁右抱，一個接著一個的娶，可還從來沒有同時娶過兩個，看來這強中自有強中手！我看父皇以後也不能說我啥了，哈哈……”九皇子一麵打著扇子，一麵和老十和十四他們隨意地聊天。

正巧這時，秦真到了門廳。

十四皇子率先迎了上去，對著神色冷淡的秦真挑眉笑道：“四哥，怎麼今天就一個人來啊？”問完後，十四皇子還故意向秦真身後張望了下。見秦真沒回答，他便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誇張道：“哎呀，你瞧弟弟這記性！我四嫂去五台山，為太後祈福去了！”接著，十四皇子放下了撫上腦袋的手，又對秦真要笑不笑道：“但四哥也可以帶我的兩位小四嫂來赴宴嘛！上個月，四哥可是一下娶了兩位啊，兄弟們那時也沒鬨洞房，實在是不知該去哪處鬨！”

即使看到十四皇子那嘲諷的眼神，秦真的神色依然淡淡的，沒有絲毫異樣。

此時，十三皇子也正好趕到，他立馬就察覺到氣氛不對，他主動為他四哥解圍道：“今日是九哥生日，大家都來得挺早的。四哥也到了，正好，弟弟有事要和四哥說呢。”

十四見是十三出來解圍，也沒說什麼，與他互相見了禮，就走開了。

十三與秦真一起落了座，十三才道：“四哥，十四弟是在為四嫂不平呢，你彆放在心上。”

秦真牽起嘴角，苦笑道：“我曉得。”

這些日子，不管是在宮裡，還是在宮外，隻要碰著了，十四弟必要刺他幾句。往日裡，十四雖然也不待見他，但還不至於明裡暗裡的用話這麼擠兌他。秦真心裡很明白，十四這是為了什麼。

慧兒在十四心裡是什麼地位，他也很清楚。其實不要說十四，就是十三對他也頗有微詞。可他們又哪裡知道那些成年舊事？

是她，不要他的！即使他追了過去，她仍然……想到這兒，秦真不由攥緊了拳頭。

“爺，茶。”小蘇恭敬地將茶水放在桌上。秦真嗯了一聲，輕輕拿起，手上的書不覺放了下來。

總覺得這些天少了什麼，似乎書房顯得格外冷清。

或許是因為，往日在此時總能見到的身影，不再複見。

若是她在，此時或許會對他玩笑道：“你的書中可有顏如玉？”

若是她在，此時或許會對他撒嬌道：“你瞧，今天的月亮很美哦，陪我看一會兒，好不好？”

若是她在，此時或許會對他調皮道：“今晚罰你‘麵書思過’一個時辰已經結束了，現在是休息時間，要休息！休息！”

若是她在，此時或許會對他挑眉道：“本小姐今天看上你，是你的造化。來，快過來，給本小姐親一下！”

若是她在，此時或許會對他……

想到此，秦真不由癡癡笑了起來。

接著，是他微不可聞地歎息聲。是了，少了她，所以一切便不同了……

若是她在，書房必然不會這麼冷清，一定會有歡聲笑語。

若是她在，定要鬨他一鬨，叮囑他要休息一下，才可繼續。

若是她在……

察覺到自己不自覺地又想起了她，秦真重重地放下了杯子，提醒自己不該再想她！拿起書，方想要再讀下去，卻發現心緒再也安寧不下了，似乎什麼都看不進去。

是自己太習慣她的存在了，所以他才這麼的不自在！他突然痛恨起自己的這種習慣！可他更痛恨她走得那麼決絕！

憑什麼她走的如此瀟灑，而他卻隻能在這裡鬱悶難受？

憑什麼她的離去，讓這麼多的人為她不平，而他卻隻能承受那些無端的責難？

憑什麼……

被壓抑已久的忿恨，在此刻變得異常清晰，他隻覺心緒難平，鬱悶難抒！重重將書拋下，秦真憤怒地盯著眼前的一切，他的手不斷攥起，他克製著自己的怒氣，克製著突然想將眼前的一切一掃而空的衝動！因為這一切似乎都突然變得猙獰起來，讓他覺得憎惡！

可惡！她憑什麼影響他至此！

看著自家主子又流露出這種神情，小蘇便心下了然。這些天，主子總是一個人靜默無語，有時會不自覺地笑出聲，有時又會突然歎氣，有時又會忿恨難平，總之是心緒難寧。雖然爺絕不會承認這些都是源自於王妃的離開，可他卻看得清清楚楚的。

唉……要他說，主子既然離不得王妃，又何苦做這些傷人傷己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