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相見 第一卷:相識相戀(2 / 2)

見旭兒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頭,慕雪突然覺得這話題有些遠了,便又溫柔地問他道:“旭兒,這些年你過得開心嗎?”

秦旭沒有遲疑地點了點頭,然後靠著母親撒嬌道:“隻是很想娘親和爹爹。”

慕雪聽旭兒提起秦真,笑容有些僵住。不過一瞬,她又恢複過來,她拉著兒子的手道:“走,帶娘親看看你住的地方,也帶娘親去見見你師傅,娘親該好好謝謝他這些年對你的照顧。”

旭兒一麵為母親帶路,走去自己的住所,一麵對母親說道:“師傅雲遊去了,大概要三個月才能回來。我還是先帶娘親去看我住的地方吧。”

不能見到白眉道人,慕雪心中不免有些遺憾。但見兒子興奮地引自己去看他的住所,她不由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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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空。

母子二人,像以前一樣,一塊仰望星空,隨意聊天。

“娘親,還記得那個兔兒燈嗎?兒子時常會想。”

“怎麼不記得,那是旭兒最喜歡的東西。娘親一直替你留著。這次還帶來了。雖然現在不是元宵佳節,可隻要旭兒願意,我們隨時都可以玩。”

“娘親,你真好。”說著,旭兒靠著母親,還像以前一樣依偎著撒嬌。

慕雪隻是笑,蹭蹭兒子的小臉,心中全是滿足。

旭兒心中,其實從見到母親就有一個疑問,此時氣氛輕鬆,他不由開口問道:“娘親,為什麼隻有你一人來,爹爹怎麼沒有來?”

慕雪聽了兒子的疑問,心頭萬千情緒湧上。怕兒子問起家中的一切,但兒子還是問了起來。可她明白,畢竟三年不歸,旭兒對家中的一切都多有惦記,尤其是秦真。

見母親遲疑不答,旭兒不由委屈起來,嘟著嘴問道:“娘親,爹爹是不是不想旭兒?”

察覺到兒子的大眼睛裡正閃失望和委屈的光芒,慕雪忙壓下心頭的萬千思緒,立馬對兒子溫聲說道:“旭兒,你爹爹其實也是很想你的,他隻是……太忙,所以才不能來看你。”

旭兒沒有錯過母親眼中的那絲黯然,心中不免覺得這隻是娘親的安慰之言,但他還是乖巧地點點頭,表示理解。

慕雪知道兒子並不信自己之言,輕歎了一聲氣,她心中對秦真的所作所為雖然很失望,但她並不想讓兒子因為自己的心情而有所誤會,於是她打起精神對兒子認真道:“旭兒,你爹爹愛你之心,絕不會比娘親少。娘親說這些,並不是安慰之詞。他是皇子,若是他想要出京,需要得到你皇祖父的批準。可你爹爹有許多事務要忙,所以一時間走不開。”

旭兒慘淡一笑,“娘親不要安慰兒子,兒子心裡明白。爹爹若真的如娘親所說一般想念我,又為什麼三年來連一封信都沒有寫給我?”

慕雪不忍見旭兒如此傷心,她懇切道:“這不是你爹爹的錯,是我的錯。當年你離家來華山學武之事,隻有娘親知道,你爹爹並不知道,他隻是以為你已經不在世了,還為你傷心了很久。”

旭兒震驚地看著母親,難以置信。

“旭兒,這些說來話長。當初,我給你寫了十封信,並托付給了你師傅,要他在你每年生辰那日交給你一封。第十封信,就有這件事的所有前因後果,還有娘親對你的囑咐。那時,不論你欲要如何,都由得你自己選。”

旭兒望著慕雪,嘟囔道:“可兒子現在就想知道。”

“旭兒,你還小,有些事情,你未必能真的懂。你爹爹和你皇爺爺心中的擔憂,娘親的苦心選擇,都需要你慢慢體會。我本不欲現在就告訴你。但此次一見,再見不知何日。”輕歎一口氣,慕雪才又說道:“我想,如今能由我親口同你說,總比以後你自己看信得知更好些。當年,你病勢垂危,娘親和你爹爹都束手無策。後來翻遍典籍,才得知天山雪蓮,外加氣功調息,方能救你性命。你爹爹與我商議之後,就去求了你皇爺爺。你皇爺爺聽後,立即重金懸賞。不久後,我們得到了那百年才開一次的雪蓮,但我們始終等不到高人前來。我和你爹爹,都很著急,五內俱焚。就在此時,你師傅來了。他說,他能救你,隻是要你離家遠走,隨他來這華山苦修十年。我心知這是唯一救你之途,所以下定決心,同意讓你隨你師傅前來苦修。可是,你爹爹和皇爺爺心中有許多顧慮。你要曉得,皇家血脈外流,這是非常危險之事。或許現在你還不能全懂,但等你長大後,你一定能明白他們內心的掙紮。那時候,已經到了萬不得已的局麵。為了保全你,娘親願意冒欺君之罪,瞞著你爹爹和你皇爺爺,將你偷偷交給了師傅。所以,當時隻有我知道真相,你爹爹和你皇爺爺都以為,你已經去世了。旭兒,不要怪你爹爹不給你寫信。其實,就是娘親,這些年也絲毫不敢和你聯係。一來怕你被人劫持利用,二來怕有人利用這件事情對你爹爹不利。”

秦旭聽了母親的話,心下震驚不小。但聽出娘親語氣中的無奈,他能體會出娘親沒有說出口的舍不得與心酸。沉默了一會兒,他才看著母親,緊張地問道:“娘親方才說,您不能和我聯係,那娘親現在怎麼來了?是不是兒子的那封信?兒子的那封信,是不是給你們惹了許多禍事?”

慕雪心裡對兒子的細密心思有些微的訝然,但旭兒一向聰慧,能立即想到其中的不尋常之處,她並不十分驚訝。慕雪隻是很溫柔地看著兒子,輕輕撫著兒子滿含歉疚的臉龐,她柔聲說道:“娘親很高興看到你的來信。那封信沒給我們帶來什麼麻煩。隻要旭兒好好的,娘親的心裡就會無比高興。”

秦旭仔細地分辨著娘親眼中的神采,他想要確定這是不是娘親的安慰之詞。

慕雪望著兒子謹慎探究的眼神,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心道皇家的小孩就是早熟,真讓她忍不住想要數落他幾句。但是察覺到他眼中的那份真摯的關切和擔憂,慕雪不由又放軟聲調道:“旭兒,真的沒事。這份信,雖來得突然,但也好,他們都曉得了。從此,娘親就不必擔心這個秘密,會被彆人說出來了。旭兒,你不用憂慮,娘親已經和你皇爺爺談過了,這次也是你皇爺爺特準我來看你的。”

秦旭並沒有因為母親的話釋然,他有些悲傷地問道:“兒子是不是以後都不能和你們聯係,也不能回家了?”

慕雪抱著兒子,虧欠道:“是娘親對不住你。從此,你隻能是個平凡人,不能再得什麼爵位了。”

秦旭為母親擦拭著眼淚,懂事地勸慰道:“不是娘親的錯,我知道的!娘親,你彆哭!”

雖然當時是一種不得已的選擇,可是畢竟對旭兒來說,放棄身份放棄家庭總是一種難以彌補的遺憾,慕雪愧疚道:“孩子,娘親當時隻有用這個法子,才能保住你的性命,所以為娘的隻能替你選擇這麼一條路。這一選,便注定無法再給你機會,讓你選擇你原本的人生了!這一生,你注定隻能隱姓埋名了!對於我而言,隻要你平安快樂地活著,我就滿足了。這是我最深的希翼。可我知道,你一定會有遺憾的。這點,是我對不起你。”

秦旭擦去母親眼角不斷湧出的淚水,他回視著母親眼中的關懷,寬慰道:“娘親,你不要自責,也不要哭。其實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兒子雖然很想你們,可是若現在讓我回去,我說不定會猶豫的。兒子真的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望著兒子懂事的小臉,慕雪緊緊抱著他,認真道:“旭兒,娘親一直期盼的,就是旭兒能真的快樂!不管事情變成怎樣,你得牢牢記著一條,你永遠都是娘親的孩子!是娘親的心肝寶貝!所以,你當然可以回家,也當然可以和我們聯係!隻是需要謹慎從事。以後,我會和你爹爹商量,派專人和你傳遞消息的。”

秦旭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勉強,是一種真正的釋然開懷,“娘親,你不要擔心,兒子現在真的很開心。娘親來時,其實也看到了。如今,每日我和寧兒一起練劍習武,雖說她好勝頑皮,有時還有些古怪精靈,但是她心地善良,對我也很好,我和她在一起總是很開心。若是我真的回家,就看不到她了,也不能看見師傅了,更不能在這險要的華山之巔自在飛翔。若是回家後,必定每日都有數不完的功課要做。做的不好,說不定還要被爹爹罰。這樣一想,兒子就覺得留在華山,比回家更好些呢。”

見旭兒真的心無芥蒂,非常享受現在的生活,慕雪也為兒子感到高興,“旭兒,你能這樣想,娘親也就放心了。我見旭兒身手不凡,若是十年來歸時必定身手更加了得。娘親隻要一想到,自己有個武藝超群的大俠做兒子,心裡也覺得驕傲得很呢!”

聽著娘親語氣裡那充滿著的無限自豪,秦旭不由期待著那天的到來。他不由記起小時候母親和他講過的那些武俠故事。一代大俠,聽上去好像也挺不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