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輕鬆、愉快。不知不覺，就是一天。

如果可以，她多想永遠留下。

可惜，太後的壽辰將近，回去也迫在眉睫。

想留，不能。

但親情的牽絆，自由的空氣，這些又怎麼能輕易割舍？

戀戀難舍的華山，有太多太多……

而回去後，不止沒有這些，還必須麵對那層層圍牆，那看不見的算計，還有那個人的欺騙與傷害……

她其實真的不想走。

可，不得不走。

在某些時候，人是很無奈的，沒有任何可以選擇的餘地。

這是秦旭第一次見到娘親深深歎息。

從娘親來這兒後，秦旭從沒有見到娘親臉上有過這麼哀傷的神情。

雖然娘親什麼都還沒有說，但他知道分彆在即。

“娘親……”秦旭撲入母親的懷裡，依依難舍，沒有說出口的是那許多的不舍。

雖然不想說，卻不得不說，“旭兒，我打算明日啟程回京。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莫要讓娘親擔心。回去後，娘親就派專人來和你接洽。以後，你一定可以常常接到娘親的信。你有什麼需要的，都可以告訴娘親，娘親會派人帶給你的。你說，這樣可好？”

旭兒久久沒有回應，隻是依戀地靠在母親的懷裡。

“寶貝，娘親知道你不舍得我走。其實，我也舍不得離開你。我多想就這麼留下，永遠都不走。但逾期不歸，你皇爺爺那邊不好交代……”話未說完，眼淚已經止不住地滴下。

這每一滴淚，都讓旭兒覺得心疼。他一麵替母親抹著，一麵懂事道：“娘親，你彆擔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等我學好武藝，我就回來看你！你彆哭！”

“嗯，我不哭……”慕雪想要忍住，卻怎麼都忍不住。

這些淚，其實不僅是分彆的痛苦，也是不得不走的掙紮，甚至還有一直憋在心裡的委屈。此刻都傾泄而出，不是她可以克製的。

秦旭見母親哭得越發厲害，心中緊張，隻好不斷替娘親擦拭著。

慕雪不想兒子擔心，用儘全力忍著不哭出聲，隻是不斷哽咽著。

可，那些淚留下的速度，卻不是她此時可以控製得住的。

她哽咽難語，無法安慰旭兒。於是，她隻好緊緊抱著兒子，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慕雪才平靜下來，她吸吸鼻子，恢複俏皮，自嘲起來，“這下慘了，旭兒一定牢牢想著我哭泣的樣子了！娘親的形象，這下可大大受損了，怎麼辦？兒子，你還是忘了娘親方才的傻模樣吧！我可不想多年以後，旭兒就隻記得我哭泣時的模樣！”

秦旭知道，娘親說這些話，是為了讓自己放心。娘親的這些言語，雖然可愛逗趣，但他聽在耳裡，還是心酸不已。他認真道：“娘親放心，娘親在兒子心裡永遠都那麼好那麼好！就算時間再久，兒子也不會忘記的！娘親剛剛哭得時候，在旭兒心裡也是最美的！”

慕雪撫著兒子的小臉，欣慰笑道：“有寶貝的這些話，我比什麼都知足。不過，這些甜言蜜語，以後你也要多記得說給寧兒聽。”

秦旭有些委屈道：“娘親，人家剛才和你說的，才不是甜言蜜語，是真心話！”

慕雪甜甜一笑，“我知道。娘親隻是順道囑咐你些戀愛技巧。以後你若有事不解，你還可以來信問娘親，娘親很樂意當旭兒的戀愛顧問的。”

秦旭聽了母親的話，不由小臉一紅。

慕雪看著，又是一樂。

雖然分彆在即，讓慕雪傷心不已，可是望著兒子可愛的模樣，想起這段時間曾擁有過的快樂，慕雪漸漸釋然。不管怎麼說，兒子一切都好就是她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