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嚇壞了,忙緊張地問道:“肩是不是很痛?”
慕雪隻是不停地流淚,一言不發。她痛得不是肩,而是心。
“慧兒,你究竟怎麼了?要不要叫太醫?”
慕雪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此刻她眼中的他模糊一片,她想這樣也好,起碼她不用去分辨這份緊張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秦真見她隻是淚眼模糊地望著自己,怔愣著,他立刻明白了過來,“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她執拗地望著他,含著一絲微弱的期待,“母妃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望著她,心中不忍,但還是緩慢的點了點頭。
慕雪覺得自己的心就像一個氣泡,不論汽泡曾吹得多大,曾有多麼飽滿,但隻要他的一句話,這個氣泡就可以在頃刻間破裂,就像被針殘忍地戳破那般,剩下的隻是破碎的殘片。她閉上眼,再不想看到這個人了。
“慧兒……”他輕輕喚她,眸子裡多了不忍。
她睜開眼,逼著自己問出另一個想要知道的問題,“你知道母妃今日會告訴我一切,你是故意這麼安排的?”
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半響無語。因為他也說不清,自己是不是故意的。若說無意,他現在何必匆匆趕來,因為他知道娘親會告訴她;若說故意,他始終不說,也隻是不忍,並非有意設計。
慕雪沒有再問他什麼,隻是推開他的手,徑直往前走去。
秦真想要拉住她,可是手伸到半空又無力的垂下。接著,他隻是跟著她的步伐,一前一後地往前走著……
來到宮門外,見有兩輛馬車正等著,此時她才啟口對一旁的他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
她沒有看他,聲音冷冷的。秦真知道此刻她心裡有多不痛快,有多難受,所以他沒有拒絕她的要求,他輕輕頷首。
接著,兩人分彆上了不同的馬車。
上車後,慕雪便吩咐車夫道:“不要回府,去郊外的樹林。”
“是。”
來到郊外,慕雪吩咐美亞和車夫都不要動,她一個人獨自下了馬車,走在林子裡,隻是不停地向前走著……
秦真不放心,他始終跟著她。但此刻,他真猜不透她想要做什麼。
他吩咐所有人都不要動,自己則在身後默默地跟著她。
至到走到林中深處,慕雪才停下,轉首麵向他,“這裡很空曠,樹上也不能躲人。我想這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他有些訝然,“你是故意引我來這的?”
她沒有否認,“秦真,我需要知道全部的事實,請你一字不漏地告訴我!”
此刻,她的淚痕已收拾得乾乾淨淨,臉上也隻是一派鎮靜,看著他的眼神淡然而平靜。
可是,即便她如此刻意的壓抑,對她早已熟悉的他,還是看見了她眼底那抹不易察覺地脆弱和痛苦。看著她的黑眸,思緒複雜,一會兒他才平靜地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她是誰?你們何時相識?如何相識?你有多喜歡她?你是什麼時候想娶她的?你想娶她,為什麼不親口告訴我?昨夜你為什麼不對我說?為什麼你要借彆人的嘴來告訴我?這些日子以來,你的反常究竟是不是因為她?昨夜我看到的那個荷包,是不是她的?你昨夜看著那個荷包發呆,到底是不是在睹物思人?這些我都想知道,我希望你都能原原本本,坦坦白白地告訴我!”
他望著她,感到吃驚,他追問道:“你真的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嗎?”
她放在兩側的雙手已經被濡濕,她也已經感到了風吹過帶來的涼意,但她的話依然擲地有聲,而她的眼神就和她的聲音一樣的堅定,“是的。我說過我希望彼此坦誠相對。不管事實多麼不堪,我也願意自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而不是糊裡糊塗,被蒙騙一生。寧願醜陋,我也要真實!”
此刻,秦真讀不懂她。因為她沒有哭,沒有鬨,甚至也沒有和他發脾氣,她隻是如此平靜地要求他親口說出所有的事。他真的不懂為什麼她會是這樣一個反應!
隻是從宮裡出來的一路時間,已經給了慕雪足夠冷靜的時間。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事實。旁人的言論,有太多的過濾,她不想聽信。她想聽秦真親口給她一個答案,一個明確無誤的答案。隻有這樣,她才知道,今後的路該怎麼選,該怎麼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