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萬個不願她走。
她知道。所以她一再和他保證此行安全無虞。
安全,這次他倒是不擔憂。有兒子相陪,遠強過一乾侍衛。
可,他舍不得。而且,也很擔憂。
慕雪望著他滿臉不鬱,不由好笑。她摸著他的臉,笑著和他耳語道:“你乖乖的,我自會回來。少則三月,多則半年。要是你對不起我……那就不好說了……”
他強勢地攬緊她,威脅道:“你敢不回來,我今日斷不放你走!”
慕雪聽他這麼說,故意曲解他,口氣萬分委屈的道:“聽你這話音,你必然是要對不起我的,否則你何必這麼緊張!”
他拿她這樣子最沒轍,隻好辯道:“你又冤枉我!”
慕雪貼著他,撒嬌道:“你乖乖等我回來嘛!往日你出差辦事,我也不乖乖在家等著你的?何況,我這次也是公事,有太後懿旨的哦!”
秦真聽她用懿旨敲打他,更是不悅,“你假公濟私,休要拿懿旨蒙騙我!”
慕雪對他眨眨眼,“誰蒙騙你!若不是我有太後懿旨,你何必緊張!”
其實這次,和之前一樣,帶著無奈,秦真不能阻攔,隻能勉強頷首。可是,他不甘!
見他不語,慕雪親吻著他的臉頰,“我這就走了,你就不要和我置氣了,好不好?”
聽她軟語,秦真的臉色緩了些,但是此事,他還是覺得荒唐。雖然她昨晚言之鑿鑿,可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她就這麼不信自己?又為何她如此愛自己,還是執意要走?
秦真盯著她的眼睛,執意問道:“你就不怕這一走,你想我想到睡不著?”
慕雪望著他執著的眼,認真回道:“怕。可是我要一個幸福的永遠,所以不得不走。”
為何一定要如此固執?秦真帶著惱怒地吻了她。這本該是一個懲罰性的吻。可他卻比她更留戀這個吻。
口齒模糊間,他又不消停了。
慕雪忙拉著他的手,製止道:“一晚上都沒停過,你怎麼又來了?”
“我不想讓你走!”
慕雪趕忙道:“此去,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辦!你先聽我說!”
“我不想聽!”
“求求你了,好不好?”
“……”他沒有再動。
“當年,我和白眉道人約定的是10年之約。事出緊急,兒子提前下山,白眉道人又正好雲遊,並不知情。如今,是不是該去打個招呼?畢竟,於情於理,我們都該向他老人家表示感謝。而且,我也想同他商議,讓旭兒以後都留在我們身邊。”
“此事,我可以派人去找他。等找到他後,請他來京就是。感謝自然是要的,商議就不必了。旭兒畢竟是我的兒子!”
慕雪不由瞪他一眼,“你這做派,一點兒都不厚道!虔誠致謝,就該登門拜訪。至於商議一說,是客氣居多,但也是應該的,畢竟是他救了旭兒。於此,我一直心存感激。”
說到此,秦真的神情突然凝重起來,略微沉吟後,他才對她說道:“關於旭兒,我想要和父皇提議……”
秦真剛開口,就被慕雪截住了話頭,因為她曉得此刻秦真在想什麼,“此事,父皇曾和我說過,不能反悔的!”
“此一時彼一時也。當年隻是權宜之計,主要是擔心有人利用旭兒的身份。如今卻不同,旭兒如此出席,又是我的嫡長子,豈能因為這樣就埋沒了身份?隻要我耐心說明,我相信父皇會同意的。”
聽到這兒,慕雪不由著急起來,“這事你也該問問兒子的意思吧!當初他還小,是我們做主送他走的,可如今他長大了,自然有自己的主見,我們不該過分乾涉!”
秦真一臉疑怪,“聽你口氣,你是不願?”
慕雪突然頭大的很,此刻她不知該如何說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態,於是隻好敷衍道:“這件事,等我回來再說,可以嗎?”
見秦真不欲同意,慕雪忙懇求道:“求你了,好不好?”
“可以,再讓我……”秦真沒有說下去,隻是大手又不安分起來。
慕雪極力推著他,道:“你怎麼這麼耍賴?再鬨就誤了時辰了。要是待會兒下人們來催,可怎麼好?”
“那就讓他們候著!”
-
“你太壞了!”慕雪癱軟在他懷裡,此刻她動都不想動。
秦真摟著她,一臉得逞的笑意,“今日你太累了,還是好好歇著吧。太後是準你去祈福,可也沒說非今日走不可!”
“你怎麼可以這樣?”慕雪有氣無力地說著,不一會兒,就眼皮沉重地睡倒在他懷裡了。
秦真滿足地親親她的額頭,“乖,你好好睡。等我上朝回來,我們去泛舟遊湖。”
-
秦真上朝回來後,見被窩還是鼓鼓的,他想她是被他累壞了,到現在還在沉沉地睡著,臉上不經有些懊惱,懊惱自己的不知節製,但同時他又很慶幸今日沒讓她走成。
想著旭兒的事情,秦真決意該好好和兒子談談。
可等派人去傳旭兒的奴才回來回話時,秦真這才曉得自己失算了!
不禁,一陣氣怒湧上。
良久後,氣怒倒是平複了,可是無奈苦澀卻湧上心頭,揮之不去。於此,他隻好搖頭苦笑起來。
她的聰慧堅毅,他不該今日再感歎的!
這些年,她的所作所為,哪一點不在昭示著這些!
此次,她要離他而去之心,如此堅決,又怎麼會被他輕易給絆住。怕是她早就對一切都想好了應對之策!否則,她昨晚何以敢這麼誘惑他!
她是故意的!
故意讓他不知節製的索取她!故意讓他難忘昨夜!故意讓他之後的日子都抱著苦苦的思念等著她!
-
對,她是故意的。
昨夜,她就關照過美亞。無論今早他走後,自己如何昏睡不醒,都要美亞務必叫醒自己。
因為,她不想被他羈絆。
既然一定要做的事情,就必須去做!
不該有絲毫的動搖和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