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一進屋,就見妻子正站在畫板前咧著嘴傻笑。而畫板上正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見此情狀,秦真很疑惑,他不由加快了步伐,來到了妻子的身後,將她抱入懷裡,輕聲探問道:“一個人傻笑什麼呢?”
在想留在隱苑裡的字。思緒到這兒,慕雪笑得更加歡樂。她隨即轉過身,抱著他的脖子,望著他嫣然笑道:“我在……想你。”
聽她這麼說,秦真心中甜絲絲的,遂用自己的鼻頭親昵摩挲著她的。
慕雪與他溫柔寵溺的眼神對接,臉上不由紅撲撲的。
秦真看了更加情不自禁,不由印上了她的唇,與她輾轉纏綿。
甜蜜親吻後,秦真便緊緊攬著她。慕雪則順勢靠在他的懷裡,靜靜感受著他身上的氣息。
兩人溫馨相擁了好一會兒,秦真才想起了方才下朝回家的路上就想著要和她說的一件事情,“雅言的婚事,父皇今天同我說了。”
“皇上把她指給誰了?”雅言今年已經虛歲17了,按說是該指戶人家了,可是她的性子偏弱,慕雪倒真有點替她擔心這駙馬的人選。
秦真望著慕雪,如實回道:“還沒具體定,但父皇已經給了我幾個人選,意思是讓我斟酌。”說著,秦真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為難。
“斟酌就表示還有商量餘地,你何必歎氣?說實在的,讓你挑,可是好事!你知道的,雅言這孩子從小身子弱,性子也軟和,又是我們家現在唯一的女兒。所以,你一定要替雅言選個脾氣好,生性厚道的小夥子,不能虧待了這孩子。”慕雪倒是沒有多想彆的,隻是希望秦真能給雅言挑個可心的人。
秦真明白她的心情,可是想著這事情的複雜性,不由皺眉道,“你真以為是讓我挑女婿呢?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其實,這是父皇給我的一個考題。選擇誰,就表示選擇了他身後的家族勢力。”
慕雪不禁唏噓,“唉,好好的親事,偏要搞這麼複雜!”
聽著她的感慨,秦真實話道:“這世上有哪家親事是簡單的?尤其是像我們這樣的人家!”
慕雪知道,秦真說的不錯。婚姻本就不是簡單的事情,更何況是這樣的時代,這樣的家庭!於是,她隻好問道:“那皇上給了幾個人選?都是哪家的人?”
“一共兩個。論性情、才貌都平平無奇,隻有姓氏還可以,一個是蔣氏的,一個是趙氏的。”從秦真這譏諷刻薄的語氣,不難看出,他對這兩人其實都不怎麼滿意,隻是礙著他們的姓氏,皇上的這道考題,不得不斟酌。
慕雪明白,這兩大姓氏,背後都意味著深刻的含義,秦真確實不好選。
蔣氏的人,多為八皇子一黨的,都力挺秦空。若想要秦真與他們結親,秦真心裡定是不願意的。彆人就不說了,就說秦真的胞妹溫嶺公主,與蔣氏駙馬成親後,婚後生活並不如意。畢竟,秦真和這唯一的胞妹關係不錯,溫嶺心裡是向著他這個四哥的,而他的夫君卻是向著八皇子的,夫妻兩個政見如此分歧,生活又怎麼能夠幸福安樂?
最最要緊的在於,皇帝最痛惡皇子結黨。若秦真主動選擇蔣家,就表示他要麼存有和八皇子一邊的心思,要麼就是他在有預謀和蔣家的人親近,撈取政治資本。不管是哪一點,都是老皇帝甚為忌諱的。作為秦真,他不得不充分顧慮這些,所以和蔣家,在麵上,他現在必定要撇清。
至於趙氏,現在也是燙手山芋。太子的這個母族,曾經風光一時,現在卻已是落架的鳳凰。要命的還在於,一旦與趙氏結親,四王爺與太子的聯係起碼在外人眼裡就變得緊密了。而現在的太子,已經被皇上所痛惡,二廢也隻是朝夕之間的事情。秦真這個明白人,是不願意做這種事情的。
而他真正的煩惱是,想不清他父皇此刻出題的用意。
照理說,不管皇上現在心裡怎麼想,太子都還是儲君。秦真雖不與太子結黨,但出於“兄弟情誼”,在皇上麵前對太子還是多有回護的。可這份“回護”,秦真一向是有分寸的。可以說,是做戲大於實質的。要是把自己給繞進去,就絕對不是聰明人所為了。而且,在秦真看來,他的父皇也並不希望他和太子牽連太深。畢竟不結黨,才能稱的上是好孩子。
思緒到這兒,慕雪突然笑了起來,“依照我說,這事其實也不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現在又何必站在圈裡看這個事情?其實,跳出皇上所限製的框框,你就能有解決之道了。”
秦真見慕雪一臉笑意,有些不解,遂問道:“你這話是合意?”
“皇上是說給你兩個人斟酌,可他並沒有說:‘你必須擇其一!’所以,你考慮的結果,也可以是:‘都不選’。”
秦真微微思索了一下,不禁舒展眉頭,笑了起來,“依著你說,該如何?”
“兩邊都不選就是了,我們另外挑一個,就說雅言自己也喜歡的,而那個人人品、才貌都甚於皇上給的人選。這樣一來,皇上歡喜,你歡喜,雅言也歡喜,我也覺得安樂。”